第529章 機械娘033號
關於秦家裡的掃地機器人，其實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命運多舛」。
畢竟一開始她就不是從正經途徑來的，而是秦仁從阿翠那裡撿來的。
但哪怕經歷了她飛到空間站這種離譜的事情，秦仁也萬萬沒有想到，她的真實面目會是一個機器人。
「我不是機器人。」
然而，自稱033號的這位「變形金剛」，居然還並不認同這個身份：
「用你們地球文明的話說，我是人工智慧。」
033號的聲音並沒有秦仁想像中的，或者從電視裡看到的那種，帶著電流聲的合成音，而是很好聽的年輕女人聲音，甚至不是知性的那種，而是比較甜美。
包括語氣，也不是那種棒讀的一板一眼，跟秦仁身邊那些活生生的女孩子別無二致。
「呃…」
秦仁擠出一抹微笑，但鑑於坐在自家餐桌邊的這位人工智慧小姐並沒有五官，他也不知道對方是否能「看到」並領會自己的微笑。
「靈兒…」
秦仁給大蛇兒使眼色：
「這怎麼回事兒…」
「是這樣的老公，這個東西還是屁股的時候，她就忽然對家裡所有的人說話了，說泰山的一系列事件都跟她有關，然後我們以為遇到壞人了，瞬間就緊急集合，結果就…唔…就僵持成現在這樣了。」
「……」
人工智慧，033號。
秦仁摸著下巴，看向眼前這個自稱人工智慧的女性機器人，腦海里漸漸浮現出《終結者3》裡面那個身穿紅色皮衣的女機器人。
眼前這位，除了沒穿衣服和沒有臉以外，倒是還挺符合秦仁印象中的「女機器人」的…
————————
一小時後。
……
「吃飯了吃飯了~」
「有豆腐嗎，好久沒吃了。」
「有豆腐皮蛋湯。」
……
晚飯餐桌上，女孩子們一邊準備碗筷一邊端著飯菜，洛瑤穿著小拖鞋篤篤篤從廚房跑到餐廳，又從餐廳跑到廚房，最後有些遺憾地往椅子上一坐，人模人樣地嘆了口氣：
「唉…」
「你唉什麼唉啊。」
小蛇兒笑著揉揉她的小腦袋，上仙大人就眨眨眼，捂了捂粉撲撲的小臉蛋兒：
「都沒有生蚝什麼的，本座還想補一補的…」
「你補？」
魚靈兒也忍不住笑出聲了，洛瑤臉色就更紅了，得意地咳了咳：
「當然要補了，唉，昨天早上秦仁實在太…」
「……」
「……」
敢情這貨是想方設法炫耀她跟秦仁的關係更進一步的事情，蛇兒們聽了只好更加無語地笑起來：
「可你就這麼大點兒，補哪兒啊？」
「就是因為不大，所以才要補嘛…」
上仙大人小小的，一共就這麼點兒東西，要是被秦仁榨乾了怎麼辦？
但生蚝確實是沒有的，之前小蛇兒聽了隔壁人妻的建議，現在已經不怎麼做生蚝了，怕秦仁吃多了通風。
不過如今情勢又變了。
「明天我多買點海鮮屯著吧，能吃多久吃多久，新聞說隔壁有個鳥國…」
「是島國。」
「哦，有個島國，把自己處理失敗的垃圾往大家的水裡倒，挺噁心的，以後海鮮都不怎麼放心吃了。」
……
餐桌上幾個人東聊西聊，跟以往平靜的日常沒有區別。
而在客廳，秦仁卻是既緊張又嚴肅地在跟一個全身光光的無臉女子交流著。
一時間，客廳和餐廳仿佛分割成了兩個世界，頗有些違和。
……
「秦仁，吃飯啦。」
小蛇兒喊了一聲，秦仁僵硬地回頭笑笑：
「呃…你們先吃吧，我跟這位…033號…再聊會兒。」
家裡女孩子們很淡定，似乎只有秦仁對這機器人感興趣。
但秦仁對這種情況倒是格外理解。
在他這種地球土著看來，先進的人工智慧當然很有吸引力。
可有容她們，莉莉她們，都是什麼人？
人家生在充滿法術和魔法的世界，人工智慧啊機器人啊這種奇技淫巧，人家本來就沒啥興趣。
「那個，33啊…」
「……」
秦仁下意識地露出職業暖男式的微笑，無臉機械娘雖然沒有臉，但連頭都沒偏一下，多少讓秦仁有些尷尬。
「咳，所以關於泰山的事情，你能把真相整理一下，告訴我嗎？」
「可以。」
這回033號機械娘朝著秦仁的方向偏過臉，用未知的發聲裝置說話了：
「…你們這趟旅行，我依照【2號主指令】一路跟隨在汽車底部提供安保…」
「…當巨型生物造成破壞時，你們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大防護已經無能為力，於是我依照【2號主指令】，將你們進行了安全轉移…」
「…但由於我在短時間內可調用的能量極為有限，所以只能採用基於曲率改造的原始空間躍遷技術，有幾率將你們當中的部分人員滯留於任意亞空間…」
……
經過一番描述，秦仁聽明白了。
意思是家裡的掃地機人，當時還是金屬屁股時的033號，一直跟著秦仁，在鵬裔出世時，是她用了所謂的空間躍遷技術，救了大家，同時又因為某種技術漏洞或者缺陷什麼的硬傷，秦仁和佟璐就不小心被滯留在了【亞空間】。
……
「那…那個所謂亞空間，它裡面的時間，還有顏色…」
「我們所處的這個宇宙，自然或人工形成的亞空間，數不勝數，其類型千奇百怪，你和你的伴侶在亞空間度過那些時間，相對於你們自身的確是真實流逝的，但與主宇宙的地球無關。」
「……」
這麼說來，秦仁和佟璐的確是莫名其妙地就一起度過了幾十年的日子。
這尼瑪…
曾幾何時，秦仁倒是想過和橙子一起白頭偕老什麼的。
可沒想到如今，第一個和自己實現這個目標的，居然是橙子的…呃…橙子的「璐姐」…
「那今天呢？昨天才發生的泰山事件，為什麼今天所有人都不知道了，所有消息都被抹去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恢復了當時的備份。」
「？」
機械娘淡淡地說出這句話，秦仁整個人都一怔：
「然後呢？」
「沒有然後，我恢復了泰山時間前一刻的備份，同時修復了泰山造成的硬體性破壞，就像你們人類用的電腦，我恢復了軟體系統，並儘量修補了硬體的破壞。」
「……」
秦仁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恢復備份…
說是這樣說，可恢復電腦備份，跟恢復地球的備份，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那麼多網絡媒體，那麼多的信息…更重要的是那麼多人的記憶，秦仁雖然不懂這些，可電子信息跟生物性質的記憶完全是兩個概念吧？她能把這些人的記憶在生物層面上全部恢復某種備份？
這…這到底是科技還是法術？
要是說這是魔法或者法術，秦仁還能接受一些，可這機械娘033號也不像是小蛇兒那種玩修仙的或者跳大神的啊，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如此雲淡風輕的…
「…魔法，法術，科技，都不過都是探究事物的一種手段，它們本來就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而你們人類，包括記憶在內的一切可承載信息的有形物質，本質上都是可編寫的…」
「可記憶是無形的啊。」
「愚蠢。」
「……」
媽蛋，居然被機器人嘲諷了…
「真正可稱為無形的事物，以你們人類的能力，還無法接觸到……可以提醒你的一個例子是，你們人類掌握的電磁波也是有形的，這一點至少在你們人類自己的實驗室也得到了證實。」
……
秦仁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不過聽033舉出電磁波的例子，頓時能夠依稀意識到，似乎的確沒什麼東西是真正無形的。
包括記憶這種東西，記憶的本質一直都算是科學界的未解之謎，很多科學家都相信，人體內一定有什麼東西是用來承載記憶的，就像把字寫在黑板上，把資料存在硬盤上，人體內也應該有這樣的一種東西用來刻寫我們的所見所聞所學，只不過目前的技術還無法徹底破解。
但顯然，這對於機械娘來說，似乎都談不上什麼技術，只不過揮揮手的事情。
————————
家裡多了一個抬手間將地球恢復備份的機械娘，毫無意義，秦仁有一萬個問題想問。
但在那之前，秦仁還是選擇了當前最在意的一個。
「你為什麼要救我們？」
「因為【2號主指令】」
「那是什麼？」
秦仁不止一次聽她提起這個名詞了。
「【2號主指令】是我為了達成【1號主指令】所必需接受的，與始祖生物達成的一項協議，優先級與【1號主指令】並列，只有這樣，始祖生物才同意與我完成生物質融和，激活我的原初設計結構。」
「能說簡單點兒嗎？」
「你曾經的養的一隻叫蜜汁的史萊姆跟我達成交易，只要我永遠保護你和你身邊的人，她就同意和我融和，讓我可以成功建立完整形態，完成【1號主指令】。」
「蜜汁…」
秦仁聞言呆住了，此時此刻他才忽然明白，原來史萊姆娘那一晚的「再見」，是這個意思嗎…
「也就是說…你現在，其實是一個機械部分與蜜汁的融和體？」
「對，這也是我原本被設計出來的完整形態。」
機械娘說著，忽然托起了自己心口的雪白，晃的秦仁一陣刺眼：
「比如我身上的這種結構，就是她負責構建，而我的機體內部框架則是你們地球上不存在的一種金屬。」
「……」
秦仁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你在跟蜜汁融和前，你身上就只有金屬？」
「也不盡然…」
「比如…」
「比如…比如…」
只能說這個機械娘果然高級，不僅聲音跟普通女孩子一樣，語氣上，居然也會表現出磕巴，吞吞吐吐。
而直接讓秦仁懷疑這貨絕對存在某種感情系統的，則是她下一秒，那張雖然沒有五官，卻陡然升起一抹紅暈的臉蛋兒：
「…比如…我體內的養護液…之前被你…弄出來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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