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之摟著她，無論她怎麼掙扎，都不肯鬆開。

    兩人拉扯間，打翻了她手裡的水瓶，熱水潑了出來，潑在他身上……

    他鬆開，身上的襯衫濕了一隻袖子，他看著她，沒有動作，夏雲笙愣了愣，她知道水有多燙，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她快要氣哭！

    -

    目睹了這一切的傭人走了過來，「少爺，您沒事吧？」

    程延之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夏雲笙。

    見有管家關心他，她逼著自己不去理會，低著頭從她面前走過，程延之看著她這樣，沒有出聲，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看著他受傷，她不但不關心，還選擇逃避。

    管家提醒道：「少爺，你該擦藥。」

    「死不了。」一點小傷而已，他根本不在意。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她的漠不關心。

    樓上寶寶在哭，夏雲笙把孩子抱了起來，她的心情差到了極點，明明是下去泡奶的，結果被程延之搗亂，牛奶沒有泡好。

    她正煩躁的時候，程延之把奶拿了過來，遞給她，她看了他一眼，接了過來。

    程延之在旁邊坐下，看著她照顧孩子，她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孩子，卻不肯給他一點。

    他醞釀了很久，終於還是開口，「我承認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是阿笙……我不是神，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強大。你應該知道，你是最能刺痛我的。你明明知道，莫司辰是我的痛處，卻總拿他來刺我。這是你的不對……」

    夏雲笙低沉著聲音，「是，是我不對。錯的都是我，你就是對的。你動手打我，是你對的。」

    「我沒說我對了。」他看著她，想要解釋，卻發現萬千的言語，都不如一句低頭來得痛快，他遷就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好嗎？」

    手上被燙上的地方還是火辣辣的疼，他卻還是優先顧慮她的感受。

    「……」

    夏雲笙沒有出聲，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死了，在副官來家裡搶孩子的那一刻，死在了他家人的強勢和霸道里。

    程延之道：「我跟你在一起，是希望我們能有更多快樂的日子，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你明知道我有多愛你。這樣冷著，難過的不只是我，還有你。不是嗎？」

    「我是傭人，我不難過。我被欺負慣了，我怎麼可能會難過？」

    她一抬起頭，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她每一次想要離開，想要放棄，他都會用他的感情來綁住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愛她，還是折磨她……

    如果他不是每次都這樣，她可能早就離開了。

    程延之伸出手指，幫她擦掉眼淚，「阿笙，你別哭，你看，兒子在看著呢。」

    夏雲笙一低頭，一滴眼淚落在兒子的臉上。

    她覺得這樣很丟臉，把兒子放回了嬰兒床上……

    她走出門，回了房間，程延之跟著她進來。

    「出去！」她冷漠地道。

    程延之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阿笙，每次跟你吵架，其實我心裡比你難過一百倍。你以為我每天在外面，看不到你，看不到孩子我就好受嗎？可是我不敢出現，我怕你還會為那天我打你的事情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