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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怔怔的看著他,手握成拳,「滾。」
二萬怔住。
「滾!」文秀指著門口:「滾!滾出去!滾出去!」
文秀因為高燒,嗓音沙啞艱澀,這幾聲喊,像是從鼻腔中嘶吼而出,說不出的悽厲。
二萬沉默幾秒,站起身。
轉身的剎那。
手被握住。
文秀雙手攥著他的手,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文秀從坐在床上變成跪在床上,啞聲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你……你別走,二萬,你別……你別離開我。」
二萬眼眶突兀的就濕潤了。
他重新坐下,扶住她的肩膀,低聲哄:「你怎麼了?文秀,你告訴我,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文秀發現。
這個世上沒人愛她。
文勝勇就像那封信給她的感覺一樣,對她的在乎,是假的。
裘海天更是假的。
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兩個親人,對她不止不愛,還是兩年前要殺她的罪魁禍首。
陳遠對她只有利用,根本不愛她,她的朋友為了錢,把她出賣。
他們說她囂張跋扈、惡毒無度、一無是處,就是一攤爛泥。
文秀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從小到大,處處高人一等,想要人人艷羨她備受疼愛。
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個世上,無人愛她。
文秀拉著二萬的手貼在臉上,哭的痛不欲生。
文秀哭暈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卻死死的拽著二萬的衣服不鬆開。
二萬一下下的輕拍她的背。
打電話確認她一天行程無恙,無人欺負並且被陳遠相陪,被裘海天盛情款待後,無措到了極點。
他在天明時分打給了刑南藝:「刑哥。」
刑南藝那邊是中午。
伴隨著切菜的聲響,刑南藝聲音很溫和:「怎麼了?」
二萬眼眶突然濕潤了,「我不知道她怎麼了。」
二萬是真的不知道她怎麼了。
想要的都給她了,全部。
能給的,不能給的,全都給了。
可她卻還是哭成了這樣。
二萬手捂著沉睡中文秀的耳朵,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
刑南藝頓了幾秒:「弄清楚陳遠動手那天對她說了什麼,還有,她事後去找裘海天,裘海天又對她說了什麼。」
刑南藝說什麼,二萬就應什麼。
刑南藝說:「你什麼時候回來?」
二萬低頭看文秀,聲音很輕:「等她不需要我了吧。」
等愛她的人足夠多,三個月,五個月,或者是一年,她都想不起來他,他就回去。
「好。」
二萬把電話掛斷,等文秀醒來。
文秀睡到中午醒了,昨晚的哭泣和嘶吼消失的無影無蹤,仰頭讓二萬給她敷腫起來的眼睛。
就著他的手吃藥丸。
然後噘嘴鬧著苦,吃了糖後不鬧了。
讓二萬上床,靠在他心口,玩他的衣服。
文秀是發燒,並沒什麼大問題。
住到下午量了體溫,醫生許她出院。
文秀悶悶的:「我不舒服。」
二萬皺眉,找了個輪椅,推文秀去做全身檢查。
全身檢查很多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
文秀鬧著不願意出院。
二萬自然陪著。
醫院的床很狹小,單間也不過一米二。
文秀讓二萬躺下,趴在他身上,聽他的心跳聲。
閉眼睡著了。
隔天下午檢查結果出來。
文秀一切正常。
文秀出院了。
在後座悶悶不樂。
在看到二萬把車開到婚房後,更沉默了。
二萬側目看向她:「陳遠和你舅舅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他們都很擔心你。」
文秀看向窗外,幾秒後拉開包,把昨晚給二萬的卡拿出來再遞過去:「給你。」
二萬皺了眉:「我說了我不要。」
「為什麼?」
二萬不缺錢,文秀不在他身邊,他也花不到錢。
他輕輕吐出口氣,到底是怕文秀再像現在這樣,對錢隨便又不認真到被裘海天或者是陳遠,亦或者是她身邊的狐朋狗友給騙了,認真的教她:「這筆錢不是小數目,你不能像從前那樣說給別人就給別人。」
文秀有點急了,「可你不是別人啊。」
二萬心裡突兀的暖了暖。
他笑笑,很溫柔的說:「我是別人。」
文秀怔住。
二萬說:「對你而言,不是別人的是要成為你丈夫的陳遠,還有你的舅舅裘海天,你這些錢,要拿來給他們花,一點點的……」
二萬想說的再漏骨點。
想讓文秀像是餵狗一樣,一次一點點一次一點點,吊著他們圍著她轉。
又感覺這樣對她來說,似乎太殘忍,最後重複:「我對你來說是外人,你的朋友也是。你親近的,該給他們花錢的是陳遠和你舅舅。」
文秀怔怔的看著他,「可你說了,要……」
文秀想說,可你說了,要一輩子陪著我。
沒說出口,只是捏著銀行卡的手垂了下去。
良久後喃喃,「所以,你不要我的錢,是怕我會用這些錢買你一輩子嗎?」
二萬皺了眉:「你在說什麼?」
文秀一路都在等,等等看二萬會不會把她帶去她給他買的豪宅。
但二萬把她送回了婚房。
迫不及待的告訴她,陳遠在找她。
像是生怕她提出要去豪宅,讓他陪著。
接著又說,他對她來說只是外人。
內人是舅舅和……陳遠。
他對於陳遠這兩個字。
像是毫無感覺,說出他是外人時,更是平淡極了。
文秀感覺自己真是有病。
閒來無事就要自己找點他就是不愛她的證據。
找到了卻又不敢說。
文秀擦了把眼淚,嘟囔:「誰稀罕你陪著,想陪本小姐的人多了去了。」
她下車,重重的摔上車門,兇巴巴的:「滾蛋吧你!」
二萬看了她幾眼,轉動腦袋啟動車輛。
想走的時候,副駕駛座被猛烈的砸了砸。
二萬按下副駕駛座的車窗。
文秀手扒上車窗,眼淚汪汪的說:「我……我之前給過你兩千三百四十萬,你還記得嗎?」
二萬點頭。
文秀凶的二五八萬,「那你這個月就還是我的!」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只能做什麼,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文秀拉開車門上去,悶悶的,「我要去我們家。」
文秀等了好大會,等不到開車。
偷看向二萬。
二萬說:「我今天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