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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意涵手握著口袋裡所剩無幾的致幻藥,想說話的時候。
遠處傳來了動靜。
說是有可疑人進來了。
傑森吻了她一瞬,溫柔道:「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司意涵乖順的笑笑。
傑森掐掐她的臉,鬆開她轉身出去。
司意涵淺淺的出了口氣,手抬起想蹭蹭脖頸,驀地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眼神陰冷的像是一道蛇。
讓司意涵全身冷不丁涼了一瞬。
司意涵皺眉環視四周,被幾個抱著槍的圍住,「城主讓我們送你回去。」
司意涵走前又回頭看了眼。
垂眸跟著回去了。
暗處的刑南藝沉默的看著她。
在天色暗下來後轉身從後面的小道里出去上了車。
「你怎麼打算的?」
刑南藝說:「炸。」
廖波皺了眉:「炸了你也離不開,而且很可能會死。」
刑南藝閉眼靠著後座,「炸。」
廖波嘆氣,「如果要炸,我那也不能留你。」
傑森的火藥庫就蓋在石油區的後面。
一旦炸了。
石油區會跟著炸。
石油區在第一任華人接手後,只是短短一年,在戰爭還沒打響之前就像是早已知曉會打仗,提前建立起了規模。
在後面被南城的陸少卿接手後,威望也好,名氣也罷,空前絕後。
它是絕對的中立派。
不管地處哪裡,都不參戰。
把石油區炸了,為了維持石油區的不容侵犯,刑南藝會死。
不。
他本就是石油區主理人陸少卿下了封殺令的人。
他會死的很難看。
誰留他,誰也會死。在境外,石油區必須要殺雞儆猴。
廖波和刑南藝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潛意識感覺刑南藝的結局不該如此。
廖波於心不忍:「我們再去石油區打個電話吧。」
刑南藝還是閉著眼,「昨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的電話斷線。」
廖波掙扎:「再打一個試試呢?也許她的確是有事。」
這話廖波感覺只是在騙自己。
刑南藝在知道火藥庫在石油區後把他屋裡所有的東西都砸了。
昨天,也是和簡瑤說好的第三天。
刑南藝在石油區守了整整一天。
從天明到天色漆黑,打了無數個電話。
斷線斷線還是斷線。
簡瑤的電話怎麼都打不出去,石油區的專線也聯繫不上除了主理人之外的任何人。
刑南藝的眼睛越來越暗。
到最後。
死寂一遍。
刑南藝睜眼看向漆黑的車蓋,輕聲說:「我想和她死在一起。」
廖波微怔:「你說什麼?」
刑南藝在知道火藥庫在石油區附近的時候。
幾乎把頭髮抓破。
他想了很多。
找人把火藥庫里的火藥都運出去,然後再炸。
算來算去。
不現實。
傑森守著火藥庫的那支僱傭兵。
裝備何止是精良。
二樓頂層甚至配備了信號器。
而廖波在好戰派就是個炮灰。
他手裡的人手不夠。
不等火藥被帶走,傑森的人就會發射信號器,順藤摸瓜的找到刑南藝和廖波。
他真的算了很多很多遍。
他做不到把石油搬走炸了,趁亂將司意涵帶出來,離開這裡,打斷腿關起來。
可如果不管石油區直接炸了。
他會死。
刑南藝說:「我要和她……死在一起。」
生同寢做不到,死同穴,總歸是能做得到的。
刑南藝坐直:「送我回去。」
廖波微怔:「去哪?」
刑南藝轉動了瞬脖頸,淡道:「去炸火藥庫。」
炸了才能把司意涵從傑森懷裡弄回來,和他在一起。
廖波踩了剎車側目,「你確定?」
刑南藝點了頭。
廖波嘆了口氣,「不管你怎麼選,對我城市裡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戰爭打不起來,我們就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可你……卻是沒了。」
刑南藝重新閉了眼。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有個孩子。」
刑南藝恩了一聲,聲音很輕,「叫司燁霖。」
「多大了?」
「一歲。」
「長什麼樣?」
刑南藝頓了幾秒:「和他媽長的一樣。」
一模一樣的眉眼。
很漂亮。
委屈了,想哭了,眉眼會耷拉成一團,而且傻乎乎的,有點笨。
廖波說:「孩子還這么小,為了他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刑南藝腦中的司燁霖,突兀的變成了司意涵。
沉默寡言的。
嬉皮笑臉的。
活蹦亂跳的。
刑南藝說:「可我離不開她。」
刑南藝不得不承認。
他真的很怕孤單。
怕孤單其實有解決的法子。
他在這個世上還有個親人,也是需要他的親人,不過才一歲,很多東西需要他教。
騎腳踏車也好,開車也罷,喝第一口酒也行。
他需要一個父親。
他能陪著孩子,孩子也能陪著他。
可是不一樣。
刑南藝很清楚的知道不一樣。
沒了司意涵,就算有個孩子,依舊不是家。
不是他想要的夢寐以求的家。
刑南藝說:「送我過去吧。」
廖波重新啟動車輛,突兀的,昏暗中的雪地里出現一道刺眼的燈光。
再後。
又一道。
密密麻麻的。
數不清的刺眼的燈光從遠處開近。
廖波心口猛的一驚。
他城裡不過只有這一輛車。
整個境外,有這麼多車的,除了石油區就是傑森那。
廖波啞聲道:「刑南藝。」
刑南藝已經睜了眼。
看到最前方的兩輛車分開了,在他的車前方分側兩邊。
第三輛開近停下。
燈光健在下。
車門被打開。
從裡面邁出一隻腳。
是男人的,穿著黑色的雪地靴。
刑南藝看著下來的男人微怔。
一頭黑髮帶了卷,很蓬鬆,平白的給這人增添了很多的少年氣。
穿的衣服也是。
白色的防寒服,黑色的狼毛領子。
不像是三十六,像是二十六。
他側身伸手。
車裡探出一個戴著毛茸茸白帽子的腦袋。
不等她出來。
男人手在她帽子上按了按,手握住耷拉下來的圍巾,微動,圍巾被打了一個蝴蝶結。
隨後。
男人手探進她的咯吱窩,把白帽子的主人從裡面抱了出來,放在地面。
白帽子的主人繫著白圍巾,和男人穿著同款的防寒服。
黑髮從白帽子中漏出幾縷,垂在臉側。
把微圓的白軟和文靜的一張臉勾勒的很溫柔。
她的手被男人握住,插進了口袋。
挺著鼓起來的小腹,抬頭看向車窗。
刑南藝開車門下去。
走近幾步後停下。
最後是簡瑤率先開了口,「好久不見。」
刑南藝點頭,「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