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後,我沒敢提起關於那個女人的任何情況,我怕母親知道後更加的傷心。

    我也沒有繼續追查父親的死因,我總不能告訴大家,那個出現在我家,和我父親一起離開的女人,在現實中已經去世了整整二十五年!

    這件事情雖然疑點重重,但是也無從查起,接下來也就是忙父親出殯的事情。

    因為是農村,父親的靈棚就搭在我家的院子裡,來弔唁的人很多,畢竟我們陳家在村子是一個大姓。

    來弔唁的人中,哭的最傷心的不是我的叔伯兄弟,不是親朋好友,而是村里首富張海斌的女兒。

    說起張海斌,他開始並不是我們村裡的人,而是二十年前移居到我們這裡的,聽老一輩的人講,他是因為家裡有了變故,討飯到我們村的,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名一歲多的女兒。

    那個時候,張海斌沒地住,更吃不飽飯,就連給女兒一件像樣的衣裳都給不起。

    也許是村民可憐他手裡的女娃,村民就將村後一個存放雜物的窯洞,騰出來作為了這對父女的棲身之所。

    張海斌住下後便努力賺錢,什麼苦活累活都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開始倒騰起了木材,過了幾年又在村里開了家具廠,就這樣沒多少時候,他就成了我們村首屈一指的富戶,家裡的一座四層小樓格外的光鮮闊氣。

    張海斌的女兒叫做張悅苗,至於她為什麼哭的那麼的傷心,那完全因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

    張悅苗是一個啞巴,剛來的時候家裡窮,沒少被村裡的孩子欺負,也許是出於同情心吧,我那個時候給了她幾塊糖,一起玩了幾次,就將一個男神一般的印象,牢牢的印在了這個女孩的心裡。

    這是我第二次見張悅苗哭的那麼的傷心,第一次是我上大學走的時候,那次她哭的和現在一樣的傷心,臨走還塞給我一個日記本,裡面滿滿的寫著我的名字,還有她要嫁給我的字樣。

    見到張悅苗哭的那麼的傷心,村裡的人紛紛上去安慰,可是他們的話語,對於這個女孩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我和張悅苗的事情,在村里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大家使出渾身的解數,也沒將張悅苗勸下來,於是就將我拉了出來。

    在我的安慰下,這個單純的女孩終於止住了洪流一般的淚水,然後一頭靠在了我的懷裡。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有一絲的尷尬,可是又不忍心一把推開這個女孩,也就任由她緊緊的抱著我,直到人群漸漸散去。

    對於我和張悅苗的事情,張海斌曾經親自上門提親,不過我的父母沒有同意。

    我的父母說,張悅苗雖然長得不賴,但是一個啞巴,我吧,再不濟也是一個大學生啊,雖然張家很有錢,但是要我娶一個啞巴,他們以後怎麼見人,再說了,那個啞巴基因萬一遺傳到他們孫子身上,他們更沒臉去見地下的爺爺奶奶!

    那個時候,我畢業剛回來,心情非常的差,養豬的事情也沒有一絲的眉目,所以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於是我和張悅苗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這個女孩從那次後,見到我都是一副幽怨的眼神,直到今天父親出殯,才再次來到了我的家中。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來弔唁的人基本上都回到了家中,昏暗的靈堂里,只有我和張悅苗,以及李明。

    李美麗依舊留在我家照顧我的母親,父親去世,給她的打擊不是一星半點,雖然母親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我從她紅腫的眼睛中,明顯的看出了那份濃濃的思念與悔恨。

    靈堂里的燭光忽明忽暗,青色的煙氣輕輕繚繞,時間已經快接近凌晨,我也將李明打發回了家中。

    家裡的事情,李明夫婦沒少出力,這幾天又跟著我四處奔波,對於守靈這件事我認為一個人就可以了,正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家裡的座鐘噹噹當,敲了十二下,我才發現張悅苗竟然已經進入了夢鄉。

    這個丫頭,睡著了竟然還緊緊的摟著我,將整個腦袋埋進了我的胸膛里。

    輕輕的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我將張悅苗抱起,走向了家裡的客廳,我總不能抱著這個丫頭睡一晚上吧!

    就在我快要跨出靈棚的時候,頭頂的電燈,滋啦一聲滅了,緊接著蠟燭上的光焰,忽的一下長到了半米長,然後也滅了。

    懷裡抱著早已熟睡的張悅苗,我拿出打火機檢查了一下電燈的電源,電源處並沒有什麼毛病,也許是保險燒了,我想。

    於是我拿著打火機去點靈堂上的蠟燭,可是明明浸了油的捻子怎麼點都點不著。

    就在這個時候,在我的前方飄來一股黃色的霧氣,霧氣中,我的父親緩緩的朝我走了過來。

    &你去哪裡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難道不管我和媽了嗎!」見到父親,我不管他是人是鬼,喜極而泣!

    我拼命的往父親身邊跑,可是無論怎麼跑,我和父親之間的距離依舊難以改變。

    我十分的著急:「爸,你別走啊,別走!」

    我伸出手去拉父親的手臂,可是怎麼也觸摸不到他的身體。


    這時,父親說話了,他非常的嚴肅,只說了兩個字:「離開,離開!」

    我從沒見過父親這樣的嚴肅與鄭重:「爸,離開哪裡,你是叫我離開家嗎?」

    前方霧氣中的父親,眼睛瞪的幾乎要滾出來,大聲吼道:「離開,離開!」他好像見到了什麼特別恐怖的事情似的,吼聲讓人覺得震耳欲聾。

    &開哪裡?離開家或者村子嗎?」我焦急的跑向前方去抓父親的衣角,可是父親整個人忽然如同玻璃一般碎裂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我大聲的喊叫道:「爸,爸,你回來吧,你不要走,不要!」

    我感覺我的眼中流出了血淚,血水從臉頰上流了下來。

    就在我大聲哭喊的時候,我被搖醒了,張悅苗一臉驚慌的看著我,並且不停擦拭我臉上的淚水,我抬頭一看,頭頂的燈亮著,靈堂里的蠟燭燒到了一半,而我坐在柔軟的椅子上,懷裡還抱著張悅苗。

    難道剛才的是一場夢,可是這個夢怎麼這麼的真實?

    我再次看了一下靈堂,蠟燭沒滅,電燈沒壞,遺像上的父親還是那麼的憨厚,慈祥。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突然看到張悅苗緊張的看著前方。

    我扭頭一看,在靈堂的正前方站著一隻半人高的黃鼠狼。

    黃鼠狼這東西,聽老一輩的人講,它最擅長施展幻術,通常在偷雞偷鴨的時候,用幻術迷惑主人與獵物,所以總是無聲無息的偷走雞鴨。

    記得見到的黃鼠狼都是一尺多長,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黃鼠狼可嚇了我大一跳,我看著它想,難道剛才是這隻黃鼠狼施展的幻術?

    我看著這隻黃鼠狼,發現它竟然一點不害怕,我看著它,它也看著我。

    農村人對於這樣的動物沒有什麼好印象,專偷雞鴨,好在我家並沒有養這些,不過既然它出現了,我也不能裝做沒事人啊!

    我將張悅苗放在一邊的椅子上,拿起一根棍子就去趕它,黃鼠狼看到我拿著武器跑來,才一溜煙跑出了我家。

    我拿著棍子也一路攆了出去,雖說我家沒養雞鴨,但是村里很多人家都有養,我把它不趕遠,萬一回過頭來又去禍害別家,那也不好!

    我拿著棍子一直攆出了兩三里,這隻黃鼠狼竟然不時的回頭看我,我見到竟然嚇不到它,於是非常的惱火,撿起一塊磚頭就扔了過去。

    黃鼠狼被磚頭嚇了一跳,哼唧了兩聲,快速的跑向了一邊的道路。

    趕跑黃鼠狼後,我才發現天也漸漸亮了起來,於是回家忙起了父親出殯的事情。

    父親出殯的時候,張悅苗又稀里嘩啦的哭了一回,本來我很傷心,但是這個時候我硬是忍著,讓淚水沒有流出眼眶。

    我知道張悅苗哭的不是父親,而是心疼我,心疼我以後沒人照顧,當然以後她更加的疼惜我,這體現在以後的每一件小事之中。

    為了不讓張悅苗流更多的眼淚,我在父親出殯的時候沒有哭一聲,因為我要一哭,她豈不是哭的更厲害!

    為此,我讓村民狠狠鄙視了一番,他們說陳永和白養了一個兒子,村里人都落淚了,這個兒子竟然沒掉一滴淚。

    對於村民的說法,我不想去辯解,因為過一段時間,所有的傳言就會隨著時間的消逝,煙消雲散。

    父親這次出殯,唯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李明夫婦竟然沒來,李美麗也沒在我的家中,記得昨天傍晚還在,什麼時候走的,我不得而知。

    一直到那天晚上的子時,大約是一點多的時候,我正在夢鄉之中,突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敲門聲很大,很急,以至於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我都被驚了起來。

    家裡的事一連忙了幾天,我很是疲憊,又是大晚上的被人驚醒,因此很是煩躁,沒好氣的嘩啦一下打開了大門。

    就在打開大門的那一刻,一個男人一頭撞在了我的懷裡。

    &麼事啊,萬叔!」我打著哈欠扶住了即將摔倒的男人,當我看這個人是父親的好友,萬叔的時候,一肚子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峰,我看見了你的父親,還有一個女人,他們就在村外的田埂上!」萬順揉著發疼的腦袋,一臉的驚恐。

    他看著我的時候,嘴唇還一直在發抖,從他蒼白的臉色里,我看到了他心裡的恐懼!

    &麼,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聽到這個消息,我非常的震驚,瞪著大眼,搖著萬順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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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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