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平穩下來後，他才得以審視四周。

    周圍瀰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詭異氣息，讓人本能地感到不安。

    "這裡是..."李陽環顧四周，試圖理解眼前所見。

    【本源】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這是一個被【原初混沌】侵蝕的宇宙殘骸。"

    "它曾經和你的宇宙很相似，但現在...你看到的就是它的下場。"

    李陽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地面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紫色，像是腐爛的肉體。

    天空中漂浮著扭曲的幾何圖形，不斷變換著形狀，令人目眩。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聞的氣味，像是腐爛和硫磺的混合物。

    遠處，一座座扭曲的建築物矗立著，它們的形狀完全違背了物理法則，看上去就像是某些精神病人的噩夢。

    "這...具體是怎麼回事？"李陽感到一陣噁心，但強忍著不適繼續觀察。

    均衡者解釋道："【原初混沌】並不單純地摧毀一切。"

    "它扭曲，改造，重塑...將一切轉變為這種畸形的狀態。"

    就在這時，李陽注意到遠處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那是一群...生物？

    如果還能稱之為生物的話。

    它們的形態完全超出了常人所能想像的極限，大體看來，像是多個不同生物的畸形結合體，既有人類的特徵，又摻雜著植物和礦物的元素。

    這些生物蠕動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仿佛在痛苦中呻吟，又像是在狂喜中歡呼。

    "那些是...這裡的原住民？"李陽艱難地問道，感到一陣反胃。

    【本源】沉重地回答："不錯，它們曾經和你的宇宙中的生命一樣，有著自己的文明，和探索星空的夢想。"

    "但現在...它們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成為了一團永遠沉淪在病態夢境中的肉瘤..."

    李陽稍稍沉默了一陣。

    片刻後，均衡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還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個個例...知道最絕望的事情是什麼嗎？"

    李陽周遭的環境被快速剝離。

    均衡者瞬間將他從這顆畸變星球的地表，拖到了宇宙空間中。

    【本源】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能看出來嗎？這裡曾經是一個繁榮的宇宙群，但現在...它正在被【原初混沌】侵蝕。"

    均衡者補充道："可以仔細觀察一下，李陽。"

    "很快，你就會發現這裡的一切都在不斷地變化，卻又永遠無法達到真正的毀滅或重生。"

    的確如此...

    那些扭曲的星系不斷崩解，又再次聚合，形成新的，更加怪異的結構。

    整個過程看起來無比痛苦，而又永不止息。

    "這...又是什麼情況？"李陽皺眉問道。

    【本源】解釋道：

    "在這種狀態下，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已經失去了意義。"

    "生命無法真正死亡，也無法真正活著。"

    "它們被困在一個永恆的循環中，不斷經歷著崩解和重組。"

    李陽感到一陣惡寒。

    他下意識代入了一下藍星。

    想到自己熟悉的人們，被困在這般永恆的痛苦中，無法逃脫，也無法解脫...

    毫無疑問，這的確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事情。

    就在這時，李陽注意到遠處有一片區域似乎在抵抗著這種扭曲。

    那裡的星系雖然也在變形，但程度要輕得多，而且似乎在努力保持著某種秩序。

    "那邊是怎麼回事？"李陽指向那個方向問道。

    均衡者回答："那是【虛空】的力量在起作用，是我們做的一點...小實驗。"

    "它在嘗試吞噬那些已經被嚴重侵蝕的部分，以阻止【原初混沌】的進一步擴張。"

    李陽若有所思："所以一直以來，【虛空】其實是在充當某種防火牆的角色？"

    "可以這麼理解。"【本源】說，"【虛空】的行為看似殘酷，但與【原初混沌】的侵蝕相比，它反而成了一種更加仁慈的選擇。"

    李陽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那我們能做什麼？就這麼看著【虛空】和【原初混沌】角力嗎？"

    【本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希冀："不，李陽...我們相信你可能是改變這一切的關鍵。"

    "你的能力...你那些神奇的植物，它們似乎具有某種特殊的性質，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抵抗【原初混沌】的侵蝕。"

    李陽挑了挑眉："哦？怎麼說？"

    均衡者解釋道："還記得你之前使用的【毀滅菇】嗎？它不僅能對抗【虛空】，而且似乎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淨化被【原初混沌】侵蝕的區域。"

    "我們認為，如果能夠研究並強化這種能力，可能就能找到對抗【原初混沌】的方法..."

    "自然，這也要看你是否願意。"

    李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並未多言。

    【本源】說，"總之...李陽，你的重要性，或許會比我們所想的更高。"

    "哦，另外，我們也需要【虛空】的協助。"

    "我們已經認真討論過了，它對【原初混沌】的了解比我們更深，或許能夠為我們提供不少關鍵的信息。"

    李陽沉思片刻，然後說："行，我大體都明白了..."

    "但眼下，還有一個問題..."

    "我要如何和【虛空】溝通呢？剛才那個自稱【虛空之主】的傢伙可不怎麼友好。"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

    "抱歉，那只是一個...誤會。"

    李陽轉身，看到了之前那個自稱【虛空之主】的存在。

    但這次，它的形態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種充滿敵意的樣子，而是呈現出一種更加中性，甚至有些親和的形態。

    "我只是由【虛空】塑造的代言人，甚至不清楚自己存在的目的..."【虛空之主】說道，"直到剛才，我才意識到自己真正該做的是什麼。"

    李陽挑眉："哦？這玩意兒還能現悟啊？"

    【虛空之主】沉默了片刻，然後回答："抱歉...此前的敵意，只是因為我對你們的存在感到恐懼。"

    "但在我了解過你們的存在之後，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李陽啞然失笑，轉向【本源】和均衡者："你們確定能信任這貨？"

    【本源】回答："【虛空】的威脅依然存在，但在面對【原初混沌】的時，我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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