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高義也不是好糊弄的，笑著反駁道：「不對吧，據本王所知，之前齊王和余州交易的時候，用的都是銀子和黃金，可沒用多少物資。」

    杜預聞言也不尷尬，只是輕咳一聲道：「銀子和黃金在之前的交易中確實占了大頭，那不過是因為我家殿下初到蘇州，還沒有掌握自己的力量，權利也無法做到覆蓋整個蘇州，所以為了不錯過這個機會，只能先用金銀來交易。但是現在我家殿下已經有了基礎，初步掌握了蘇州的權利，今後肯定能用大量物資來和秦王做交易，這樣雙方共贏，互惠互利，應該是個不錯的開始。」

    高義眉頭微挑，這話他倒是相信。

    齊王雖然不是什麼精明人物，但也不是傻子，尤其是他手下的兩個幕僚杜預和閆東離，都是不錯的參謀人物，待人接物，籌謀策劃都是不錯的。

    有這樣的人輔佐，只要齊王贏齊不是太傻，能夠聽從幕僚的建議，做出一些成績並不難。

    好歹也是一個實權親王，就算蘇州遍地世家豪門，也不可能在權力上或者名分上超過他，只要不動這些世家門閥的利益，或者動的不深，這些世家門閥，豪門大族都會給幾分面子。

    「那你們想讓本王如何應對田化雨？」

    杜預見高義鬆口，心中懸著大石頓時落下大半，精神一振，說道：「我家殿下和余州那邊走私的通道就在山裡面，我們在那邊建立了一個營地，專門用來作為中轉。等交易完成，然後再一次性的將貨物運出來，或者通過蘇州碼頭，或者走陸路直接轉賣出去，就賺個差價。當然，若是有需要的，也會留下一部分。」

    「現在麻煩的是，鎮守蘇州和江州邊界的軍隊都是陛下的人，而這些人雖然我家殿下已經極力遮掩，但是可以肯定，這些人是知道我家殿下和余州交易的事情，甚至探查過山中的情況。若是被他們泄露出去山裡面的情況，那這套路就斷了。」

    「所以，現在的想法就是，這交易對秦王殿下也是有利的，不知道能不能將交易的中轉站放到江州那邊，然後我們清理山中的痕跡，這樣至少能夠遮掩一段時間。」

    高義點點頭道：「若只是如此的話，那倒也簡單，我想秦王也會答應。但是，現在邊境的各條通道都被封鎖，都有大軍鎮守和巡邏，你們的貨物要如何運出去？除非你們在鎮守邊界的軍中有自己人，並且願意擔著干係幫你們遮掩，否則要麼交易無法進行，要麼直接被查扣，徹底斷了交易的通道。」

    杜預笑了笑點頭道：「王爺所言甚是，所以，我們現在正在招人通過泅渡的方式，從揚州將貨物運到蘇州，雖然螞蟻搬家的樣子慢了點，但是揚州和蘇州邊界本就不遠，從岸邊水中運輸應該不難。當然，這就需要揚州那邊的禁軍配合一下，若是紅衣大炮能開幾炮威懾一下江面，想來那些吳國的巡邏船也不敢靠近揚州沿岸附近。到時候我麼派人在岸邊接應一下，然後直接運走，神不知鬼不覺。」

    高義對這個辦法倒是不意外，因為用何種辦法走私的人並不少，只是大都是小來小去的，如此這麼大規模的走私，想要轉運肯定是要不少時間的，且只能在晚上進行。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一個破綻不得不提。

    「你這辦法倒是沒什麼，只是田化雨既然過來禁絕走私之事，那麼對龍江沿岸也必然不會放過，你們憑什麼認為田化雨不會發現你們的動作？若是真的發現，你們可就人財兩失，功虧一簣了。」

    杜預輕嘆一聲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比被田化雨一鍋端了好。只要保密做得好，事情還是可以轉圜的。」

    高義聞言頓時明白，齊王這是想要接觸田化雨，不求對方網開一面，但求關鍵時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之前的走私通道都已經打算廢棄了，足夠田化雨交差了。

    所以之前什麼清理山裡的痕跡之類的，都是扯淡，這是打算給朝廷交出一點線索，讓田化雨交差，剩下的還是要和田化雨溝通，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就另說了。

    不過以高義的判斷，田化雨大概率會同意。

    至於事後朝廷會不會再發現走私，那就和田化雨沒關係了。

    反正他去的時候，走私通道已經被發現，並且破壞了，但是齊王對此顯然不甘心，他走了之後，又開始走私，也不能怪田化雨不盡心盡力，他又不能一直坐鎮這裡，自然也就不用承擔責任。

    想通了這個關鍵後，他點點頭道：「秦王那邊本王可以去信，但是這件事本王又能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只要從碼頭出的貨物，利潤我家殿下願意和王爺對半分。」

    高義眼睛一亮，甚至有些詫異地道：「齊王好大的手筆，若是如此，此事本王就應下了。」

    杜預振奮地點點頭道：「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後續的細節還請王爺派專人負責碼頭的事務，我們這邊也會派人交接。」

    「好！就這麼定了！」

    杜預見一切順利達成，心中也很開心，直接起身告辭，然後就匆匆返回了齊王現在住的地方。

    「他真的答應了？」

    「真的答應了，屬下怎麼敢欺騙王爺。」

    「好好好，來，杜先生，坐，跟本王詳細說說你們交談的情況。」

    「是！」

    對面的閆東離也很感興趣，凝神聽著杜預的敘述。

    杜預口才了得，很快就將和高義交流的全部過程一字不落的說完，最後道：「南王對此事還是比較有興趣的，當然，我懷疑其實他也在走私，只是走私的方式不太清楚。」

    閆東離點頭道：「不用懷疑，他必然在走私，而且走私的規模肯定比我們大，因為他掌控著蘇州碼頭，又有五門紅衣大炮威懾，就算是江南世家和吳國的巡邏船抓到他的船，也不會扣押，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不用像我們一樣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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