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葉凌看著枯葉尊者,言道:「枯葉老和尚,你著相了。」
枯葉尊者頭也不回:「你是什麼人,豈懂得佛法精妙!」
「我雖不如你懂佛法,但我知道一個尋常百姓都要比你境界更高!」
「你這是何意?」
「修煉到了合道境,你卻一直被生死所困,這才是無法超脫的根源。如此執著於生死,你可還是你?」
「我輩修行,正是要超脫生死,逍遙乾坤,得大自在佛果。你如今所言,不過是小兒之見。」
「哼!」
葉凌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佛門佛法,可卻忘記了,緣法之興,非是執著此心。你貪嗔痴都犯了而尚不自知!須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枯葉尊者仿佛被葉凌的偈語觸動了什麼,口中不斷地念叨,身上的力量也在發生著變化。
布袋僧笑道:「葉道長果然非尋常人,此語中有高妙禪機,若非此間要事,貧僧也想要尋個清靜之處,好好參悟。」
葉凌也不在意,畢竟那也不是他的原創,轉身便離開了小院。
布袋僧緊跟在後,道:「葉道長難道要走?」
葉凌點頭道:「既然佛珠已經送回來了,我與這裡的緣分也該盡了,該去做別的事了。」
「阿彌陀佛,葉道長何必急著離開,在下這裡還有那佛珠的來歷,不知葉道長願不願意聽一聽呢?」
葉凌聞言搖頭道:「若是以前,我必然洗耳恭聽。但是如今,我精力有限,不願意多聽多看,多管閒事。」
「或許此事與葉道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關,也不一定啊!」
葉凌聞聽此言,停下了腳步,正巧二人已經來到了小院外,小武三人也聽到了對話。
小武道:「大和尚,你是不是要講故事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呵呵,請幾位前堂奉茶。」
一行人來到前邊的禪堂落坐,斟上了熱茶,布袋僧才道:「葉道長,首先我要說說你體內佛珠的來歷。」
葉凌點頭道:「這佛珠是我從一個忠心主子的奴僕手裡得來的,他叫墨翁。」
「他是姓墨,但名叫墨生。他喜愛的女子因為不能和他成婚而身死,這便是他一心想要追求力量的原因。」
「可是此人的天賦不高,修為難以提升。他能夠從東域來到西域,已經是九死一生,十分難得了。」
「那這佛珠又是怎麼回事呢?」
「墨生來到西域,兜兜轉轉落魄在了枯榮禪寺的門外,是枯葉尊者救了他一命。可那墨生執念太深,他趁著枯葉尊者入定修行之際,拿走了那串本應放在禪堂內的佛珠。他想要藉此佛珠來提升修為,但他失敗了。」
小武聽了,不由得言道:「你騙人,那老和尚可是合道境大能,怎麼可能被人把東西偷了,你問問這兩個小神偷鬼盜,可能嗎?」
岳逐風搖頭道:「我才不會送死呢!」
明驟雨嘆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手法都是小兒行徑,十分可笑。」
布袋僧笑道:「那是因為枯葉尊者想要渡他脫離苦海,因此不去理會。那佛珠中有一位僧人,你想必已經見過了。」
葉凌點頭道:「當初我在東南諸島時曾被萬載寒冰所傷,正是佛珠中顯化的一位僧人救我一命。」
「不錯,這僧人乃是枯葉尊者的師兄,法號枯木。」
小武撇嘴道:「就沒有一樣活著的東西。」
布袋僧笑了笑,繼續道:「我說此事與葉道長有關,便是因為這枯木尊者當年與北域松山之主,松山老母有過一段往事。」
「願聞其詳。」
「貧僧所知也不詳細,只是知道當年這枯木尊者與那松山老母曖昧不清,後來枯木尊者因為嚴守佛門戒律,負了松山老母的心意。松山老母含恨而終,死後化身雪山,這便是那終寒山的來歷。」
小武聽罷,沒好氣地道:「和尚都是自私自利之輩,說得好聽普度眾生,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的逃避找藉口罷了。」
「阿彌陀佛!」
布袋僧告罪一聲,繼續道:「松山老母死後,枯木尊者傷心欲絕,他得知松山老母化身雪山,便知道她心中的情恨不消,因此甘願以身化道,燒成了九顆舍利佛珠,想要化解雪山怨恨。」
「只可惜事與願違,當枯木尊者的弟子帶著佛珠來到終寒山時,松山老母的遺恨根本不能原諒他,想要用佛珠化解這份恨意,已經是不可能了。更何況,松山老母的兒子也為情所傷,加深了那股極致的寒意,終寒山再也不能為外人所踏足。」
「弟子帶著佛珠回到了枯榮禪寺,佛珠的力量雖然不能化解終寒山的恨意,卻能夠壓制枯葉尊者身上的輪迴榮枯之力,於是那弟子便將佛珠留在了枯榮禪寺,隨後雲遊四方去了。」
岳逐風道:「大師,那弟子莫非……」
「不錯,正是貧僧。貧僧離開以後,有一個東域來的人落魄在寺中,那人就是墨生。墨生同樣為情所困,他想要變強,卻無能為力。因此,他見識過那佛珠的力量以後,便起了覬覦之心,將之帶走。」
「枯葉尊者之所以不阻止他,是因為枯木尊者圓寂前發下的大宏願便是普渡傷情之人,因此枯葉尊者希望得到佛珠的墨生能夠脫離苦海,因此任他離去。」
「但失去了佛珠的幫助,枯葉尊者體內的輪迴榮枯之力越來越不受控制,以至於他再也不能動彈,只能打坐在此。」
「緣分莫非有天定,墨生終究沒有能夠走出他的執念,隨後佛珠輾轉到了葉道長手中,看來葉道長也曾經為情所困,只是如今,佛珠能夠自願離體,想必你已經走出來了吧?」
葉凌聞言,笑道:「大師,世界上真的有輪迴嗎?我曾見到一個和我心愛女子一模一樣的人,可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既然不同,便無不同,既然相同,卻非相同,關鍵在於你之心,前後可同?」
葉凌聞言點頭道:「大師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同的是我,而非是她們。」
「看來葉道長已經了悟,我師終於見到了一位脫離苦海之人,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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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前因後果說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