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都市小說 > 我在1982有個家 > 428.有人使絆子(南方同志注意避暑)

    確定了寶石和雕母錢可以帶到22年後,王憶草草的給邱大年發了個工作安排信息後便回到了82年。

    畢竟他這會還在島上而不是周末去了城裡,得小心有人上門來找。

    再說這次他超額完成任務,還跟柳毅、饒毅通了氣,大概了解了手裡這些珍寶的價值。

    袁輝這邊卻沒給他回信息,估計是有事在忙,沒注意手機。

    等他回來看到照片上的寶石和雕母錢又聯繫不上王憶後,能急的跳腳。

    價值上億的孔克珠!

    哪怕王憶手裡有《聊復集·怪症彙纂》這本御醫手寫稿珍品孤本醫書,面對如此價值的孔克珠他還是心情波瀾起伏。

    最近兩三個月他沒在82年收到什麼好東西,當然他的心思也淡了,畢竟他是小富即安的性子,不像資本家們那樣嗜錢如命。

    對他來說,腰包里有六千多萬的人民幣可不少了,足夠他把22年的天涯島和82年的生產隊給搞出花來了。

    但金錢的力量真是強大。

    他以為自己是個能克制欲望的人,如今卻依然被孔克珠的價值給衝擊的口乾舌燥,出門後連喝了兩瓶汽水才讓沸騰的丹田給冷靜下來。

    學校的課程安排是上午四節小課、下午兩節大課,四節小課是文化課,兩節大課一般安排一節文娛課安排一節體育或者勞動課。

    現在是第二節大課了,一年級學生在上體育課,歐家六兄妹衣衫襤褸的獨自站在一起。

    上學第一天根本沒法融入學生集體中。

    王憶見此趕緊對他們招手。

    他把六位財神爺叫過來後和顏悅色的說:「你們衣服鞋子該換掉了,學校庫存里有這種校服。」

    「不過歐億和歐赤腳你們兩個年齡大了、個頭也大了,沒有合適的尺寸,這樣其他人先去洗個澡領衣服,明天就可以穿新衣服來上學了。」

    歐億和歐赤腳無所謂。

    他們對衣著沒有追求,能保暖、不會冷就行,他們只想吃好吃的、填飽肚子。

    歐億直接說了訴求,王憶一看這個好辦,直接領他們進門市部,給他們開了汽水、午餐肉,還給去拿了二十個雞蛋過來,說:

    「吃,使勁吃!」

    六個兄妹上手開搶。

    歐赤腳一口咬掉半個雞蛋樂呵呵的笑道:「王老師你怎麼人這麼好呀?你是不是準備把我們餵胖了殺了吃?」

    王憶笑道:「豬圈裡有的是大肥豬,我殺你們幹什麼?你們好好吃,老師管你們好吃好喝到結婚!」

    歐赤腳立馬說:「那我一輩子不結婚了——嗯嗯,這個是什麼?真好吃,不過還是煮的那個麵條子好吃!」

    王憶立馬說:「今晚讓你爹娘來找我,老師讓你們吃麵條吃到飽。而且今晚麵條給你們做個更好吃的,配火腿、雞蛋一起吃!」

    六兄妹高興的拼命蹦躂。

    然後王憶發現最小的歐小弟是噎著了,他蹦躂是在努力求生……

    冬日傍晚的時光過得格外快。

    日落西下,生產隊下工了。

    王向紅的聲音在廣播裡響起來,要社員們去祠堂門口領帽子和手章。

    王憶看看歐家兄妹的小光頭,說道:「老師也給你們準備了帽子還準備了棉鞋,走,先給你們分一頂帽子。」

    他給學生準備的是毛線帽,帶帽檐、帶脖套,一體化的紡織品,禦寒能力不是特別強,畢竟是毛線帽。

    但對於外島已經夠用,外島畢竟是亞熱帶,冬天不會特別冷。

    他拿出帽子分給歐家兄妹,本想教導他們戴上帽子,但他給歐赤腳一演示,發現少年頭上虱子不少。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就先別戴帽子了,得洗洗澡、殺殺寄生蟲才行,否則虱子跳蚤的鑽進帽子裡會成為禍害。

    可是王憶接收了人家的孔克珠,這可是天大的人情,那他必須得讓孩子們先戴上帽子避避寒。

    至於帽子裡會鑽進寄生蟲?

    不怕。

    等他們洗完澡、船上除了蟲再給分一副新帽子,舊帽子用開水多燙幾遍再殺殺蟲便是了。

    六個孩子戴上帽子,脖套一下子拉下來,就跟特警戴了面罩一樣只露出眼睛那一圈來,鼻子帶嘴巴都給捂住了。

    這帽子絕對保暖。

    本來夜間風冷,他們都是小光頭風一吹習慣性縮脖子。

    這次出去風再吹他們也可以雄赳赳、氣昂昂的!

    王憶領著他們去給歐人民兩口子領氈帽。

    氈帽這東西真是挺土的,但在這年頭可不土,現在江南多地的農民和城裡男人都喜歡戴一頂氈帽,連教師或者生產隊的記賬員這種自認的文化人都喜歡戴。

    因為它用處多。

    教師們也有氈帽,黃有功便領了一頂,然後他直接戴到頭上將腦後位置翻起了一道折檐。

    這道折檐的槽子足有兩寸深,他從胸口摘下一支筆放進去,笑道:「嘿嘿,再放個小本子,這就是咱的公文包。」

    「城裡教師不是喜歡出行的時候拎個公文包嗎?咱直接戴在頭上了。」

    後面社員開始領氈帽,黃小花給她男人領了一頂,後面幾個男人紛紛領到了氈帽。

    他們學著黃有功的樣子也翻起折檐。

    但他們沒有筆,於是他們把菸捲放到裡面,然後他們說:「這樣可比夾在耳朵上文明。」

    「而且還牢靠哩,低頭搖櫓也掉不了菸捲。」

    王祥賴研究了一下,說道:「這個氈帽是好東西,裡面有一層活的襯布呀,你們看看、都看看。」

    「這個襯布摘下來戴頭上更保暖,放上襯布把帽子倒過來是不是可以放點啥東西?去門市部買東西的時候,花生瓜子栗子的,放裡面正好!」

    聽到這話王東方哈哈大笑:「賴子你有意思了,你怎麼不往裡裝酒裝醬油醋的?」

    「大灶還賣豆腐,可以用來裝豆腐嘛。」

    大膽的笑聲最響亮:「天冷了不用尿壺了,半夜起來撒尿倒過這個帽子來裝尿能行。」

    王祥賴被笑話之後很生氣,他想要反唇相譏可回應他的人太多,而他這人腦瓜子不靈活,一下子就懵了。

    跟著他的王東竹立馬代爹出征,他先沖王東方說:「東方哥,裝啥無所謂,只要隊長伯給我爹下指示,我爹立馬就裝——你現在是替隊長伯傳達指示嗎?」

    王東方頓時愣住了。

    他愕然的看向正在登記的老爹,他老爹拿手指惡狠狠的指著他。

    王東竹又扭頭對大膽說:「臭子伯,我肯定得用這個當尿壺,下次你家裡再有人得癔症需要童子尿,那我第一個給你送過去。」

    大膽笑不出聲來了。

    其他人則嘿嘿的笑。

    王東竹看向另外調侃過他爹的幾個人,那幾個人麻溜的跑了。

    跟孩子打嘴仗那是最操蛋的事。

    孩子可以隨便說,然後家裡大人來一句『童言無忌』、『他還是孩子』就行了,可大人不能亂說。

    再說了,跟孩子打嘴仗,你打贏了沒什麼好驕傲的,社員們都會說『你個大人說贏了孩子算什麼本事』。

    可如果你打輸了那就慘了,社員們能笑話好幾天:你個大人連孩子都說不贏,你要那張嘴幹什麼?舔腚溝子啊?

    大膽意識到這點,便給兒子王狀元使眼色,示意王狀元同樣代父出征。

    然而王東竹已經搶先說道:「臭子伯你這幾天上夜校上的真積極,學習熱情真高。」

    大膽下意識說:「還行吧,人要進步嘛,活到老學到老嘛。」

    王東竹說:「可我怎麼聽你抽菸的時候說,你學習是要學古人教育孩子的知識?要找到揍草鞋哥的古代依據?」

    正在醞釀著詞彙準備跟王東竹打嘴仗的王狀元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向老爹。

    對王東竹的話深信不疑!

    因為他就知道他老爹去上夜校是不懷好意!

    大膽哈哈笑道:「竹子你這個兔崽子嘴巴真伶俐呀,說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你說我跟抽菸時候說這話,那我問你,我抽菸時候跟誰說的?你找出證人來。」

    王東竹淡定的說:「證人有啊,海大伯就是。海大伯,前天晚上你們下山時候我聽見臭子伯跟你說,他學習是為了以後能去城裡跟女大學生搭上話……」

    本來在研究包頭巾的鳳丫聽到這話便立馬抬起了頭:「什麼?你上夜校是想要跟女大學生搭話?」

    而大膽聽到這話則立馬面如土色。

    他趕緊用王憶剛教他的一句英文來回應:「飛個牛子!這是飛個牛子!」

    「是fake-news,讀『飛客』不是『飛個』。」王憶幫他糾正道。

    大膽又趕緊說:「對,這是飛客牛子!」

    鳳丫聽到他用洋文說話是更生氣,罵道:「咋了?還準備跟個洋娘們里的大學生搭上話?你這還準備出國了是不是?你這個叛徒、漢奸、工賊!」

    大膽灰溜溜的走了。

    身後是一地鬨笑。

    王祥賴的笑聲最響亮。

    行,兒子這書沒白念!

    小嘴叭叭叭的,真響呀!

    黃小花沒去看熱鬧,她找了王憶問道:「王老師,聽說你又買了一台機器回來?這次的機器能自己彈棉花?」

    王憶說道:「這機器能彈棉花,叫可調寬幅彈花機。」

    「那什麼時候能用?我家裡正好準備拆掉一床棉被重新彈一彈棉花。」黃小花高興的說,「我家的棉被都是好幾年沒動了,板結了,正好今年條件寬綽了,我想拆了找彈棉花的給我彈一彈呢。」

    王憶說道:「明後天吧——嗯,明天讓大膽他們用pvc板和木板之類的在大灶的東邊搭建個棚屋,把彈花機放進去,然後就能彈棉花了。」

    「不過我明天上午要上課,下午要去多寶小學送試卷還有聽課,所以沒時間操縱機器,那就後天吧,後天讓隊長找兩個婦女過去,我教你們使用那個機器,也是很簡單的操作方法。」

    社員們聽了紛紛說好。

    帽子、手章領走,剩下還有棉布解放鞋。

    這種解放鞋跟現在流行的綠膠鞋外表相仿,但裡面有棉布,同樣是應付外島寒冬的好東西。

    可惜這鞋子不防水,這點王憶倒是想好了。

    出海的男勞力發棉水靴,有很多水靴裡面是人造絨,也很暖和,以後出海作業可以穿這種水靴。

    但領鞋子跟領帽子不一樣,鞋子分號,王憶讓王向紅領著各組長把男女社員們的鞋號給對好,後面要給他們買棉鞋。

    事情辦完就是炊煙裊裊的晚飯時間。

    王憶用大灶下方便麵,直接二十包一起送進去,往裡打了五十個雞蛋,攪和之後是一大鍋的麵條。

    另外他還切了火腿、撕扯了兩隻扒雞,歐人民一家八口子進大灶的門,直接被香氣熏了個五迷三道。

    王憶還給歐人民準備了一瓶五糧液。

    造!

    照吃撐了來造!

    歐人民看到酒瓶子拿起來借著燈光仔細看,然後吃驚的對王憶說:「這是好酒啊。」

    王憶笑道:「你還認識五糧液呢?」

    歐人民搖搖頭:「瓶裝的酒就是好酒,都是好酒!我從小到大沒喝過這樣的,就是一瓶一瓶的,沒喝過。」

    海上幹活的人離不開白酒。

    對他們來說白酒活血,驅寒。

    但白水郎日子困苦,他們連散裝酒也喝不上幾斤,往往靠岸了打上十斤散裝酒然後要喝喝上兩三個月。

    只有下水冷的遭不住的時候,才會喝上一盅過過癮。

    王憶直接擰開蓋子讓他對瓶子吹:「這酒給你了,來,吃雞肉,這雞我蒸過了,熱乎、好吃。」

    六個孩子看到扒雞端上來立馬上手搶奪。

    壓根沒有什麼餐桌禮儀可言。

    而歐人民也沒有去疼這些孩子,他最先搶了一條雞腿撕扯下來,塞進嘴裡一口一大塊肉再抿上一口酒——

    這口酒喝的就很謹慎了。

    王憶對他說道:「酒這東西要注意量,咱冬天在海上幹活,多多少少要喝兩口,但也就是個喝兩口,喝多了傷身子。」

    歐人民搖搖頭:「喝不多,喝不起。」

    王憶對他說:「你上我們天涯島了,別的不敢說,以後你的酒我包了。但我還是那句話,酒喝多了傷身子,你每天頂多能喝二兩,我給你包二兩。」

    歐人民愣住了。

    歪頭看看他,反問一句:「你包了?不要我的錢和票?」

    王憶說道:「不要,以後你家的晚飯我也包了,直到等你們自己家裡有了新房子、有了廚房,然後家裡頭自己做飯吃為止。」

    歐人民又反問一句:「那我家不要新房子呢?」

    王憶真是無語了。

    有其子必有其父啊。

    他說道:「總之你們一家子放心的在我們生產隊裡住下就行了,我以後肯定把你們當自家人來對待,吃喝住行都對你們負責!」

    歐人民撓撓胳膊說:「那我的漁獲都得給你們……@#¥」


    後半句話變成呵斥和怒罵。

    用的不是漢語,王憶沒聽懂。

    他之所以要罵娘是因為歐赤腳把他手裡的雞腿搶走了。

    歐赤腳跑出去吃,連著骨頭一起吃了。

    歐人民大怒,站起來抄起小凳子要去追他。

    王憶趕緊摁住他說道:「吃飯、吃飯,坐下,我給你上麵條,麵條下酒,越喝越有!」

    他知道這家人的飯量。

    然後用鐵盆給他們分方便麵。

    方便麵煮的正好,麵條淡黃透著光澤,一拉一拽,q彈十足。

    麵湯里混了雞蛋所以變得濃稠,每個盆里有切成條的火腿,而它本身是小雞燉蘑菇口味的泡麵,這雞湯香味很足。

    王憶給鍋里倒上了一瓶史雲生清雞湯。

    這樣一家子不爭搶了,抱著自己的飯盆低頭猛造。

    王憶愣是看餓了。

    這一家人不搞吃播真的是浪費了!

    兩口子都戴了氈帽,這泡麵一吃滿頭汗水,他們便把氈帽摘下來掛在膝蓋上,又低頭繼續狼吞虎咽。

    王憶本來不想吃方便麵,可這一幕真的太魔性了,真看餓了。

    這樣他便去拿了個碗把鍋底颳了刮,刮出最後剩下的湯底和一點碎麵條進碗裡慢慢吃了起來。

    站著吃飯的歐赤腳看到後一下子哭了起來,指著王憶用他們的疍家話說了句什麼。

    其他人紛紛抬頭看向王憶。

    歐人民兩口子眼眶便濕潤了。

    歐母也用方言說好,歐人民點點頭,對王憶鄭重的說:「王老師,你真是個大好人,你就是領袖同志的戰士,我佩服你,那以後我撈到的漁獲都歸生產隊!」

    「我相信你的話,你會管我們吃喝住行的!」

    王憶低頭看看碗裡的面渣眨眨眼。

    你們怕是誤會什麼了吧?

    不過歐家把他們的漁獲交給生產隊是好事,王憶肯定不會虧待他們了,以後隊裡蓋樓他也會給歐家人蓋樓,隊裡社員們有什麼歐家人一份缺不了。

    這樣要是他們把漁獲交公,自己偏向他們的時候更有理由,更讓社員們無話可說。

    歐家吃飽了要去船上。

    王憶去聽濤居進時空屋卷了好幾套鋪蓋讓一家人帶上。

    反正雙帆船是他們自己的地盤,社員們不會上去,這樣給一家人用上新鋪蓋,社員們也不會知道。

    但船上跳蚤虱子不少,估計臭蟲也有。

    王憶又給帶了兩瓶殺蟲劑,跟他們一起上船先把破被褥全拿出來準備燒掉。

    他以為兩口子捨不得。

    結果兩口子抱著新被褥後咧嘴笑,這些破被褥壓根不帶看一眼的了,王憶卷到船頭說以後當柴火給燒了,歐母聽的一個勁點頭。

    燒就燒!

    又是除蟲又是換氣,王憶忙活完了再回去已經不早了。

    身上味兒挺大的,他得先去22年洗個澡。

    回到22年掏出手機一看。

    袁輝打來了兩個電話,發來了99+的信息!

    不出意外的事。

    他先沒管這些電話信息,先去洗了個澡。

    在他洗澡的時候他便想,是不是也得給社員們弄個冬天洗澡的門路?

    外島的漁民一個冬天不帶洗澡的。

    甚至有些老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洗澡,他們說灰養人、保人氣,一洗澡這身上的人氣就泄了,就會生病……

    這事還真不好辦。

    不洗澡不講衛生自然不好,但老人們信奉的那些歪理邪說卻不好破除。

    王陽明說『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哪吒他媽說『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王憶得說人心裡的成見有時候是一服安慰劑。

    安慰劑效應是現代醫學上真實存在的科學理論,有些病人雖然獲得的是無效治療,但他們相信治療有效,結果病患症狀還真就能得到舒緩。

    放在島上不洗澡的歪理邪說上,就是有些老人真的相信自己人氣沒有泄露所以才不會被妖邪侵襲、不會生病。

    要是強行讓他們洗澡,他們反而可能生病——惶恐之下、心情不安、精神緊張,這樣確實容易導致免疫力下降。

    王憶洗完澡在房間裡琢磨了一下。

    多數社員願意洗澡、洗得乾乾淨淨,但冬天他們沒有條件,這樣的話怎麼解決問題呢?

    首先,生產隊家家戶戶的不具備冬季洗澡的條件,有些房屋都漏風呢,這洗澡反而容易洗出感冒來。

    這樣在生產隊建一個澡堂應該是靠譜的,社員們輪流洗澡,屋子裡頭不斷熱水那熱氣足夠把溫度給提上來。

    但這需要設計規劃。

    有澡堂的設想開始,王憶意識到生產隊以後蓋新房可不只是簡單的蓋房子,不是推掉舊有的海草房蓋起磚瓦房。

    他們得進行合理規劃,設置功能樓!

    診所、浴室、圖書館、電影院、k歌房、超市、磨房、豆腐坊等等等等!

    念及於此,他趕緊給邱大年發信息送出新工作安排:找設計師去天涯島,然後給做一份大型村莊建築規劃!

    不過這事不著急,起碼得等他們生產隊的磚窯廠出產磚頭才行。

    洗完澡身上滑滑的香香的,王憶好好睡了個覺。

    自己摟著自己都感覺舒服。

    第二天上午縣裡送來試卷開始批量印製,天涯島的印刷機要給整個公社的小學供應試卷!

    然後縣裡教育單位送來的只有母卷,沒給試捲紙也沒有電費,送卷子的辦事員放下文件袋後扭頭就跑。

    王憶見此便惱了。

    這些東西其實島上都有,他可以不要但縣裡憑什麼不給?

    祝真學早已看透了一切。

    老教師輕笑道:「你信不信教育單位有人提過給咱們提供試卷用紙和電費的事?」

    「你信不信當時單位里的主管領導是這麼說的——他們天涯小學不是有的是紙嗎?不是給各小學低價供應毛筆字練習紙嗎?行,他們有紙有錢就讓他們給長龍公社的小學供應試卷吧!」

    他在辦公室里學著領導們的架勢說的這話。

    雙手掐腰、抬頭蔑視。

    王憶必須得給他的演技鼓掌,說實話他只看祝真學的表演後就想打人了!

    其他教師也是憤怒無比。

    徐橫直接罵道:「這些雜種,他們也配當人民的幹部?」

    王憶勃然大怒的說道:「我要替天行道!徐老師聽令!」

    徐橫起立敬禮:「有!」

    王憶鄭重的說:「拿我的槍去斃了他們!」

    徐橫又坐下了:「沒有!」

    他不樂意的補充了一句:「王老師,我還沒有媳婦沒有娃娃呢,你讓我幹這事你說你有良心嗎?」

    王憶感興趣的說道:「說起這件事,你跟文宣隊的霍曉燕同志有沒有聯繫?」

    徐橫頓時垂頭喪氣。

    王憶上去拍拍他肩膀勉勵他:「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正所謂烈女怕纏郎……算了,別當舔狗,舔狗不得好死。」

    他其實可以利用葉長安去狐假虎威的幫徐橫搭關係,比如找到霍曉燕說一句:夫人,你也不想丟掉文宣隊的工作吧?

    但他要是這麼幹那就不是他了!

    他只能祝福徐橫早日找到良配了。

    徐橫聽了他的安慰後得意一笑,給他一個媚眼:「你著什麼急?看把你急的,我說過我跟小燕沒有聯繫了嗎?」

    王憶看他這個得意的熊樣,懶得再搭理他。

    王向紅先前去查看新水井的出水情況了,他這會回來看到教師們情緒不對便問發生了什麼事。

    等他知道教育系統的小動作後氣的鬍子都哆嗦起來:「不要臉、這些、這什麼國家幹部!我要去告狀!」

    王憶攔住他,冷笑道:「告狀?不,隊長,咱們不能去告狀,這件事你交給我辦,我肯定能辦的妥妥噹噹!」

    王向紅一聽這話便皺眉,對他說:「你是有大好前程的好青年,別亂來、千萬別亂來!」

    王憶嘿嘿笑道:「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王向紅很懷疑他的這句話,並決定後面幾天看住王憶。

    祝晚安無奈的說:「王老師、王隊長,你們都別生氣,這種小花招在縣裡各家單位很常見。」

    「實際上以你們的關係和名氣,去縣裡教育系統找領導說一聲,他們會給你們補上卷子用的紙和電費的……」

    「不,不用。」王憶笑眯眯的說,「這是小事嘛,既然領導們需要咱們給公社各小學提供卷子,那咱們就提供。」

    他拍拍徐橫的肩膀,說道:「你來負責吧,滬都外貿集團給咱們郵寄了很多箱子的試卷用紙,你去複印考題,我下午先給多寶小學送過去。」

    徐橫吃驚的看向他。

    校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忍了?

    唾面自乾?

    這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校長呀!

    王憶還真把這話題直接繞開了,他跟王向紅說:「隊長,天氣冷了,咱們社員和教員們需要洗澡的話怎麼解決?」

    王向紅訕笑道:「你可真挺會給我出難題,這個確實不好辦。」

    祝晚安是城裡的大學生教師,很講衛生。

    她聽王憶這麼一說,便下意識的撓了撓身上。

    天涯島什麼都好,人好山好吃的好住的好,唯一問題是洗澡不好解決。

    不過她可以周末回縣城的家裡洗澡,這事也不太難辦,只是一周洗一次澡頻率有點低罷了。

    但她下意識撓痒痒的動作刺痛了王向紅的心。

    王向紅苦笑道:「咱農村條件不比城裡,冬天就是不好洗澡。」

    「以前在六十年代、六幾年的時候吧,咱們生產隊那時候有集體的大灶——跟現在你們學校那個大灶相仿,不過裡面有口更大的鐵鍋。」

    「那時候隊裡養牲口,大鐵鍋便是搭建在牲口茅舍裡頭,專門燒豬食燒熱水餵牛餵驢的。」

    「然後在秋收秋種秋曬結束以後,這茅舍的大鐵鍋就成了咱隊裡的澡堂子。每天晚上由我來按排咱們社員以家庭為單位,輪流去大鐵鍋里燒火洗澡,把這個叫做洗鍋澡。」

    「反正大戶人家人多,那一晚一戶,小戶則是一晚安排兩戶。這樣輪到誰家洗澡了,那洗澡的戶就要人員全部到場,大人先給小孩洗,下鍋洗……」

    「下下下、下鍋洗?」祝晚安眼睛都直了,「下面是燒著火、上面人洗澡?在鍋里洗,不是在鍋里舀了熱水來擦身體?」

    王向紅搖搖頭:「就是在鍋里洗,一個個的洗。」

    「這鐵鍋的鍋底並沒有多結實呀,這樣能行?」祝晚安吃驚的問道。

    王向紅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先聽我說嘛。」

    「我們也知道要保護鍋底,於是洗澡的時候就在鍋口上橫放一塊木板或者說一支扁擔,嗯,人坐在這上面洗,就是腿和腳在鍋里,然後用手、用舀子舀水來擦洗。」

    「這樣洗澡水要是涼了,灶裡頭加兩把柴,要是熱了那就多加兩瓢水,反正先用海水洗,最後用井水沖一衝……」

    說到這裡他笑的更不好意思:「咱隊裡歷史上,冬天就有過這麼一個洗澡的方法。」

    「後來怎麼不這麼洗了?」王憶問道。

    王向紅說道:「嗨,就是小祝老師說的,後來二餅洗澡的時候竟然坐在鍋裡頭,腳下滑了不小心坐下去,把鍋底給坐碎了!」

    「當時二餅老慘了。」有來辦事的社員聽到王向紅的話後哈哈大笑,「屁股讓鐵片子給劃破了,還讓鍋底草灰給燙了屁股!」

    「哎媽呀,那傢伙等以後他洗海澡的時候你們可以去看看,那屁股上的傷疤跟地圖一樣!」

    王向紅跟著笑:「雖然鍋讓二餅給坐壞了,不過那一冬天的笑話是有了,哈哈哈,所以隊裡也沒處理二餅。」

    「就是從那之後,咱們隊裡再也沒有辦法在冬天洗澡了!」

    王憶問道:「小祝老師,現在城裡冬天怎麼洗澡?去澡堂里?」

    現在城裡樓房跟二十一世紀的不一樣,幾乎都沒有獨立衛生間,一層樓公用一個衛生間。

    這種情況下想在家裡洗澡挺有難度。

    祝晚安落落大方的說:「去澡堂也行,但得花錢,一般我們在家裡洗。」

    「買一個洗澡帳,就是好像你帶來的雨披一樣的東西,整體是塑料薄膜,掛起來以後相當於塑料薄膜小帳篷,在裡面放上個浴桶浴盆的,倒上熱水、熱氣出不去,裡面很保暖很暖和,可以盡情的泡個澡。」

    王憶一聽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中國人民的智慧真是無窮的啊!

    這樣行了,一切簡單了,有這種東西那隊裡可以弄個澡堂子,讓社員們去舒舒服服的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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