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網游小說 > 討逆 > 第1431章 葉州完了

    後宮中,皇后帶著一群人到了年子悅的寢宮之外。

    「公主呢?」女官上前問道。

    殿外的宮女說道:「公主在沐浴。」

    「那便等等吧!」

    別人等,皇后卻不用。

    她步入殿內。

    寢宮內被分割成了幾部分,外面是待客的地方,不過這裡的客人多是帝後。至於其他嬪妃多不願來。

    不願來的原因很簡單:見到年子悅後,她們會自慚形穢,會憤怒。

    皇后長的這般平庸,為何生出了這麼一個絕色的女兒?

    「見過娘娘!」

    宮女們行禮。

    皇后嘴角含笑,推開一道門,進了裡面。

    這裡便是浴房。

    一進去便能感受到一股熱氣。

    浴桶中,年子悅蹙眉,「母親怎麼來了?」

    「你是我的兒,怎地,不能來?」

    皇后笑著走到她的身後,拿著柔軟的布巾,輕輕為她擦拭嵴背。

    只是輕輕一擦,那白嫩的肌膚上便多了紅痕。

    「這般水嫩,也不知最終會便宜了誰。」

    皇后為年子悅解開一頭秀髮,輕輕梳洗。

    「子悅。」

    「嗯!」

    「該成親了。」

    「可是……可是我不喜歡啊!」

    「不喜歡什麼?」

    「不喜歡那些人。」

    「為何?我就不信汴京的那些年輕俊彥就沒一個能入你的眼。」

    「我都看不上。」

    「為何?」

    「太……」

    年子悅想了想,「少了男兒氣!」

    「胡說!」皇后輕輕拍打了一下她的肩頭,「我見過其中幾個,很是器宇軒昂。」

    「母親,你眼中的器宇軒昂,可是膚色白皙,溫文爾雅?」

    「還得俊美!」皇后說道:「難道這不對?」

    年胥本人便是這等代表,膚色白皙,溫文爾雅。

    「可我不喜。」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

    年子悅眸色迷離,「我眼中的男兒,該頂天立地,哪怕是身處逆境中,也當奮起,也當微笑面對那一切。」

    她伸手拍打了一下胸前的水,「可是母親,汴京的那些所謂年輕俊彥,把更多的功夫花在了打扮自己,裝模作樣上了。」

    「哎!子悅啊!你這是哪學來的牛心古怪?」皇后頭痛不已。

    晚些沐浴好了,母女二人走出浴房。

    一個雍容,但長相普通。

    一個美的令人不敢直視。

    「快到午膳時辰了。」皇后吩咐道:「去給陛下說一聲,就說今日午膳便在子悅這裡用吧!我和子悅等他。」

    「是!」

    有內侍去了。

    沒多久,內侍回來,神色有些緊張。

    「娘娘,陛下說……午膳不吃了。」

    「為何?」皇后蹙眉,「這不吃來那不吃,把脾胃都壞了。我去勸勸。」

    內侍低頭,「娘娘,陛下……看著很是不渝。」

    「可知為何?」皇后問道。

    「北疆軍,大舉南下了。」

    皇后捂額,「天神!」

    年子悅也為之愕然,她看了張菁一眼。

    張菁悄然出去打探消息,回來稟告道:「方相出使清河,態度輕佻,得罪了秦王。秦王大怒,當即決定南下。」

    「方崇那個蠢貨!」歷來不干政,對宰輔們溫和的皇后破口大罵。

    皇后見年子悅發呆,就問道:「子悅,當初秦王曾護衛你,你接觸過他,你覺著,他此次南下是想圖謀什麼?泄憤,還是……」

    年子悅看著母親,輕輕握著她的手。

    「滅國!」

    ……

    葉州。

    祝縣。

    裴儉在距離城池不遠的地方看著攻城戰。

    祝縣縣城不算高大,可守軍卻異常頑強。勸降的文官剛開口,就差點被一發弩槍帶走,嚇的掉頭就跑。回來後還不斷都囔著什麼『兩軍交戰,不殺來使』之類的話。

    裴儉一看對手這般強硬,那還等什麼?

    大手一揮,攻城!

    敢死營覺得南周軍孱弱,有些輕敵,此刻看著竟然狼狽不堪……

    兩股敢死營的軍士從城頭狼狽逃了下來,這在軍中屬於大忌。

    ——未曾鳴金而後退者,斬!

    裴儉看了一眼索雲。

    「下官這便去!」

    索雲知曉這是裴儉給了自己和敢死營面子,否則便該由裴儉下令殺人。

    索雲一瘸一拐的帶著人到了前方,不由分說,令人把先前無令後撤的人抓住,一一跪在不遠處。

    「斬!」

    幾十顆人頭落地,敢死營終於提起了精神。

    第一日,守軍堅持住了。

    甚至還起鬨嘲笑撤離的北疆軍。

    第二日,繼續攻打。

    昨日回去後,索雲把敢死營上下都重新調教了一遍,今日起色不小。

    敢死營的兇悍讓守軍吃盡苦頭,到了中午時,眼瞅著就要破城,城中卻湧來了上千丁壯,竟然守住了。

    「鳴金!」

    裴儉說道。

    鐺鐺鐺!

    敢死營潮水般的撤了回來。

    該吃午飯了。

    攻城不可一味強攻,得有節奏。

    而讓守軍一緊一松便是節奏。

    剛經歷了一上午高強度的廝殺,此刻守軍定然會心神一松。

    心神一松,再想緊張起來需要一個過程。

    而這個過程便是破城的最佳時機。

    以上,便是裴九當年對裴儉的教導。

    這是從實戰中發現的規律,不在所謂的兵書中。

    「令五千人準備。」

    五千悍卒早就吃了東西,此刻正在待命。

    城頭,守軍在狼吞虎咽的吃飯。

    誰都不知道這一頓之後,下一頓在哪兒。

    「吃吧!多吃些!」

    抬飯菜上來的民夫嘆息著。

    所有人都知曉祝縣守不住,但卻沒法說出舉城投降的話來。

    城頭只有咀嚼和吞咽,以及咳嗽的聲音。

    守將蹲在邊上,一邊吃著餅子,一邊吩咐,「聽聞秦王頗為大度,想來不會阻攔我入土為安吧!去,令人把我的棺木抬出來。上好的木料啊!」

    「敵襲!」

    就在守將還在想著自己能入土為安時,北疆軍發動了攻勢。

    守將起身,「都起來!」


    疲憊的守軍將士扶著城頭緩緩起身,拿著兵器的手看著格外的虛弱。

    這一波,守軍堅持了大半個時辰,隨後城破。

    「萬勝!」

    最後關頭,守將絕望自盡。

    至於棺木,依舊在官廨中。

    城門打開,裴儉吩咐道:「游騎前出至韓城一帶,遮蔽葉州與外部溝通。」

    「領命!」

    北疆軍的游騎隨即出擊。

    「北疆軍來了。」

    葉州治所韓城的城頭,鄧成看著千餘北疆軍游騎由遠及近,絕望的道:「能守多久?」

    身邊的防禦使陳麥說道:「能守多久便守多久。」

    游騎分成兩股,從韓城兩側飛快過去。

    「走了。」鄧成心中一松。

    陳麥面無表情的都:「他們往汴京方向去了。」

    「就這點人馬去作甚?」

    「遮斷汴京與葉州之間的聯絡。」

    ……

    鄧成沉默良久,「那麼……可能驅趕?」

    「游騎出現了,也就是說,祝縣已然淪陷。」陳麥眯眼看著遠方,「除非汴京派出援軍,否則,從此刻開始,葉州便是……孤軍!」

    可二人都知曉,汴京不可能,也來不及派出援軍趕赴葉州。

    這是一波毫無徵兆的攻擊,汴京那邊要想出動大軍救援,得整頓,得調集糧草,得……按照汴京那些官僚的效率,半個月之內以步卒為主的援軍能趕到就算是不錯了。

    「一個月!」鄧成看著陳麥。

    「我,不知。」陳麥面對麾下可以撒謊,但這是決策層面,他選擇實話實說。

    「也就說,你並無把握?」

    鄧成的語氣不善。

    「是!」武人對文官天生低一等,陳麥拱手致歉。

    「可你上次卻說韓城固若金湯!你這個蠢貨!」

    鄧成罵道。

    若非這番話,他早就跑了。

    「下官錯了。」陳麥低頭,臉頰微顫,眼中閃過屈辱之色。

    他還知曉屈辱,許多武人面對文官的打壓都習慣了,沒當回事。

    當武人都不以為恥時,這個大周……

    邊上的副將眸色蒼涼,總覺得有些不祥。

    第二日,北疆軍來了。

    「防禦使,知州這個鳥樣,後續會給咱們帶來不少麻煩。」晨風中,副將尋到了陳麥,先看看左右,壓低了嗓門。

    「要想個法子啊!」

    「除非汴京來人。」陳麥平靜的道。

    ……

    噠噠噠!

    汴京的使者換馬不換人,一路疾馳。

    隨行的數百騎兵分成兩隊,一隊在前面開道,一隊在後面。

    晨風中,前方傳來了尖叫。

    「敵襲!」

    數百玄甲騎兵在晨風沖了出來。

    那截然不同的玄甲刺痛了使者的眼。

    「是北疆軍!」

    使者一邊策馬掉頭,一邊喊道:「撤!撤!」

    「使者先走!」

    統軍的將領拔刀,咆孝道:「跟著老夫,攔截敵軍!」

    誰都能被俘,使者不能!

    這一刻,這些驕傲的禁軍騎兵迸發出了屬於自己的驕傲。

    但這份驕傲在北疆騎兵的突擊之下顯得有些脆弱。

    使者在逃竄中回頭看了一眼。

    兩股玄甲騎兵從兩側冒出來,給了禁軍騎兵致命一擊。

    「葉州,完了!」使者絕望的道。

    ……

    嗚嗚嗚!

    大軍雲集城下。

    「裴字旗!」

    陳麥說道:「統軍的乃是是秦王心腹大將裴儉。」

    「裴儉……誰?」鄧成問道。

    「裴九之子。」陳麥臉頰抽搐。

    「裴九是誰?」鄧成再問。

    「北疆……十餘年前的北疆大將。」陳麥木然。

    「難怪老夫不知。」鄧成很是心安理得的道。

    可這是基本的素養啊!

    葉州是邊疆,主要提防的敵人便是大唐。

    身為知州,你連敵人的這些基本情況都不清楚,你平日裡在幹啥?

    鄧成平日裡沒事兒最喜出遊,地方豪族也喜歡捧臭腳,每每帶著女妓,帶著酒菜陪著他四處玩耍。

    喝酒,玩女人,喝多了便作詩詞,然後美其名曰老夫在憂國憂民。

    可仔細一盤算,這人對大周半點貢獻也無,倒是添亂不少。

    陳麥深吸一口氣,把那股子火氣壓了下去。

    「他們在打造攻城器械!」

    他讓副將來介紹情況,自己去邊上觀察著。

    第二日。

    「今日必然會攻城。」

    陳麥沉聲道。

    「哎!」

    一騎從北疆軍陣列中出來,是個文官。

    「殿下說了,大伙兒同文同種,歸降了還是一家人。」

    「給他一發弩槍!」陳麥吩咐道。

    「兩軍交戰,不殺來使!」鄧成說道。

    接令的軍士看看二人,選擇不動。

    陳麥深吸一口氣,「殺了此人,可提振我軍士氣!」

    「那是無義之舉!」

    鄧成一臉正氣。

    若非不知曉此人當初貪腐,陳麥還真準備信了這番話。

    「不降!」

    城頭就這麼回復一句。

    文官回去了。

    但隨即北疆軍卻不動。

    半個時辰過去了,依舊如故。

    鄧成澹澹的道:「老夫說過,行事當以禮義為先。如今北疆軍果然便沒有攻城。」

    陳麥看著他,「北疆軍不攻城,唯有一等可能。」

    「什麼?」鄧成覺得他是在拆自己的台,眸色不禁多了陰鬱。

    看來,老夫對這個賊配軍太客氣了些。

    「秦王要來!」

    嗚嗚嗚!

    號角聲中,遠方出現了無數黑點。

    騎兵們順著韓城兩側越過,直奔遠方。

    接著是步卒。

    一隊騎兵簇擁著大旗來了。

    大旗下,秦王帶著長子緩緩勒住戰馬。

    眾將士行禮。

    「殿下千歲!」

    山呼海嘯般的聲浪中,鄧成面色慘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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