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科幻小說 > 紅樓之挽天傾 > 第九百九十章 賈珩:這難道就是薛家的風格?

第九百九十章 賈珩:這難道就是薛家的風格?(1 / 1)

    寧國府,前廳之中

    燭影搖曳,人影憧憧,丫鬟已點上了薰香,驅散著夏日蚊子。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林如海看向那少年,好整以暇地詢問道:「子玉,先前府中為何來了天使?」

    賈珩解釋道:「我向宮裡遞交了辭疏,辭去京營節度使一職,聖上並未允准,派人過來好言相慰。」

    林如海聞言,面上若有所思,說道:「想來是朝中又起了一些異議?這些也是難免之事,如兵事急如星火,武勛一時顯貴,但等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之時,武勛往往受得文臣排擠,但子玉並非武勛,治事之才縱是宰執尚有不及,彼等之言,不必在意。」

    賈珩點了點頭,笑道:「我倒不怎麼在意。」

    林如海道:「這幾年大漢國勢蒸蒸日上,中興在望,子玉還年輕,不必生發激流勇退之念。」

    賈珩道:「姑父所言甚是。」

    賈珩與林如海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不覺天色漸晚,放下茶盅,問道:「姑父,今天不如就先到這裡,明日我們再細說。」

    林如海道:「不了,如是讓有心人留意到,也不大好,我回府歇歇吧,明日還要前往戶部。」

    畢竟是文武分野,聯絡太過密切,也容易有心之人的猜疑。

    然後,林如海看向一旁歪著腦袋似小雞啄米,打著瞌睡少女,目光溫和說道:「玉兒,你也早些歇息,明天再來看你。」

    黛玉:「???」

    爹爹是過來看我的?不是過來與珩大哥議著政事的嗎?

    賈珩隨著林如海起得身來,說道:「姑父,我送您回去。」

    說著,與黛玉對視一眼,旋即,相送著林如海離去寧國府廳堂,轉身回來,轉眸看向那姝顏俏麗的少女,對上那瑩潤晶澈的眸子,說道:「林妹妹,咱們也先回瀟湘館吧。」

    黛玉「嗯」了一聲,隨著賈珩向著大觀園行去。

    一竿竿茂林修竹掩映一條曲徑通幽的石徑,兩側遊廊上懸掛的燈籠暈出一圈圈橘黃光芒。

    兩人相伴著穿過月亮門洞,池塘中時而傳來幾聲蛙鳴,溫暖的夏風吹過梧桐樹葉,發出颯颯之音,愈發顯得園中靜謐難言。

    賈珩輕輕挽著少女纖纖素手,低聲說道:「妹妹慢點兒,小心石子,仔細別絆住了腳。」

    黛玉彎彎柳葉細眉之下,粲然星眸閃了閃,低聲說道:「珩大哥剛剛和爹爹說的那些兇險不兇險?」

    賈珩笑了笑道:「兇險倒是不兇險,再說宦海沉浮,不就是這樣兇險?」

    黛玉玉容恬靜,語氣似有些悶悶不樂說道:「珩大哥,你和爹爹說的那些,我也不懂。」

    方才見他和爹爹說的痛快,自己一句話都插不上。

    她都幫不上珩大哥,比著那位天潢貴胃能夠為珩大哥的仕途充為臂助,她現在仍是多有不及。

    賈珩道:「沒事兒的,也是許久未見岳父大人了,交流一下對朝局看法。」

    聽著賈珩順勢稱呼岳丈,黛玉星眸靈動,嗔白了一眼那少年,柔聲問道:「珩大哥,明天就是端午節了,珩大哥準備怎麼過啊?」

    賈珩笑了笑道:「妹妹想怎麼過?」

    也不知他能不能抽得出時間,雖然大婚之前,倒也不用陪著咸寧和嬋月,但府上這麼多人,想要陪陪黛玉,也不大容易。

    黛玉柔聲道:「雲妹妹說,曲江池有著龍舟節,可以去看看,府上準備了粽子。」

    賈珩輕笑說道:「那明天咱們去看看?」

    黛玉罥煙眉微微蹙起,粲然星眸中見著擔憂之色,又問道:「珩大哥,那你明天忙不忙?」

    賈珩想了想,笑道:「明個兒好像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兒,早上先去請安一回,等上午或者下午應該是有空的,到時候咱們再好好過著節。」

    這還是咸寧給他說過的,宋皇后的生日就在五月五端午節。

    兩人說話間,進入竹林颯颯的瀟湘館,紫娟在屋內點起蠟燭,賈珩挽著黛玉的手進入屋內的軟榻上坐下,窗外竹影婆娑,廂房之內兩人依偎說話。

    黛玉將螓首靠著賈珩懷裡,握著賈珩的手,輕聲問道:「珩大哥,那明天秦姐姐去嗎?」

    賈珩輕聲說道:「她身子有些重,也不好太過累著。」

    黛玉揚起俏麗的小臉,一本正經地輕聲道:「秦姐姐將來有了孩子,是不是要喚我為姨娘啊?」

    「那時候喚姨,又不喚姨娘。」賈珩糾正著。

    姨娘就成了妾室,這黛玉的小心機。

    黛玉輕哼一聲,說道:「珩大哥。」

    兩人相擁著纏膩了一會兒。

    黛玉臉頰羞紅如霞,輕聲說道:「珩大哥,我這邊兒沒什麼事兒了,今個兒身子也不大方便,不好伺候著珩大哥了,珩大哥也去多陪陪秦姐姐她們。」

    雖然有些讓他多陪陪自己,但秦姐姐她們說不得也在等著,她也不能太過貪心了。

    賈珩轉眸看向黛玉,輕輕撫著肩膀,說道:「嗯,那妹妹早些歇著。」

    說著,就近親了一下少女粉膩的臉頰。

    其實,與黛玉在一塊兒,怎麼都呆不膩,或者說「情情」的黛玉總能給他一些真摯、純粹的體驗,如果再加上親昵之時帶著促狹的嬌羞,更是讓人愛不釋手。

    吩咐著紫娟好好照顧黛玉,賈珩不再多做盤桓,而是出了瀟湘館,提著燈籠向著後宅返回,忽而一愣,卻是迎面見著提著一盞燈籠,從月亮門洞而來的少女。

    少女身形豐腴款款,一襲粉紅衣裙,臉蛋豐膩,細眉之下,晶瑩杏眸明亮剔透。

    「寶琴妹妹。」賈珩訝異問道。

    其實此刻也不過戌時,月色如霜,光若匹練,寧榮兩府白日的喧囂褪去。

    寶琴豐膩臉蛋兒先是一喜,旋即喜色斂去,只是聲音帶著幾許嬌俏,問道:「珩大哥,珩大哥這是剛剛從林姐姐住處過來?」

    賈珩道:「陪著你林姐姐說會兒話,寶琴妹妹這是?」

    「我從寶姐姐那邊兒過來,正要去秋爽齋尋三姐姐和雲妹妹呢。」寶琴柔聲道。

    在過去一兩個月的時間,寶琴都沒有與寶釵住在一起,否則前日賈珩也不會與寶釵肌膚相親。

    賈珩行至近前,挽起綿軟、柔膩的小手,輕聲道:「寶琴妹妹,正好順路,一同過去吧。」

    有幾個月不見如白雪堆起得小胖妞,也有些想念著。

    寶琴左右看了一眼,婉麗眉眼見著害羞之色,低聲說道:「珩大哥。」

    卻見那少年已經挽起自家的手,嗯,擁在自己懷中。

    「寶琴妹妹,這會兒也沒什麼人。」賈珩輕聲說著,拉著寶琴沿著迴廊而行,出了疊嶂假山,可見在山石掩映之處赫然是一座飛檐勾角的涼亭,正是滴翠亭。

    原著中,寶釵撲蝶之所在。

    賈珩說道:「寶琴妹妹,咱們過去坐坐罷。」

    這會兒,大觀園之中各處宅院已然陸續歇息。

    寶琴「嗯」了一聲,隨著賈珩來到八角涼亭中,廊橋之下的沁芳溪水嘩啦啦流淌,一輪皎潔如銀的明月掛於天穹,月光朗照而下,波光粼粼。

    剛剛落座,將燈籠放在一旁,就見那少年攬過自己的肩頭,已經湊近過來,寶琴芳心一跳,微微闔上眼眸,那溫軟氣息襲來,帶著幾許肆意。

    寶琴嬌軀微顫,借著一縷微光照耀,豐潤臉蛋兒紅若胭脂,除卻鼻翼的輕哼,再無其他。

    少頃,寶琴氣喘微微,秀眉蹙起,杏眸瑩潤如水,顫聲道:「珩大哥,有段時間沒見了。」

    「是啊,妹妹比去年又長了一歲呢。」賈珩拉過寶琴綿軟、白皙的小手,問道:「寶琴妹妹這段時間在家裡做什麼?」

    寶琴聲音嬌俏中帶著幾許酥糯,道:「也沒做什麼的,這幾個月,園子裡開了幾次詩社,飲酒作詩,可惜珩大哥不在,也沒有多少趣味的。」

    賈珩攬過寶琴的肩頭,溫說道:「我是無緣見到你們聯詩作對的場景了。」

    寶琴水潤微微的杏眸見著痴迷之色,道:「珩大哥在北邊兒打仗,這些詩詞嬉戲,自不用太放在心裡的。」

    賈珩問道:「世伯在京里吧?前個兒說著海貿的事兒,準備去拜訪拜訪伯父。」

    感受身前傳來的陣陣異樣,寶琴嬌軀輕顫了下,臉頰微紅,糯軟道:「爹爹…就在府上呢,珩大哥,爹爹好像又給我說著親事了。」

    聽到爹爹,賈珩面色頓了頓,掌指之間豐膩流溢,問道:「那次不是和伯父說過?妹妹的婚事不用太著急的。」

    先前薛筠曾經提及要讓寶琴嫁給梅翰林之子,但經過他一番勸說,此事遂做罷,按說薛筠不該重提此事才是。

    不過想想,寶琴年歲也不小了,豆蔻芳華,心智又有些早熟,早早定著親事,似乎也不奇怪。

    或者說,這個時代就是早婚早育。

    其實,隨著時間過去,園子裡的金釵年歲一個個大起來,再等二年就該陸續定親。

    如邢岫煙,如果沒有他插手,許是會如原著一樣與薛蝌定親?

    想起那性情澹泊、寧靜示人的少女,目光也有幾許恍忽。

    神情散朗,林下風氣……這是魏晉王謝高門之女的風度。

    或者說妙岫二人,原是同一款文青女,如果說寶釵、元春是脂粉香艷、雍容華美的盛唐牡丹,那麼妙岫就是岸止汀蘭、惠心紈質的魏晉香草。

    或許是太貪心…盡覽園中之麗色?

    寶琴將螓首靠在賈珩的肩頭,那張仍帶點嬰兒肥的粉都都臉蛋兒,彤彤如霞,滾燙如火,但為夜色掩藏,倒看不見絲毫羞澀之態,說道:「珩大哥,你和堂姐的事兒,府上都知曉了。」

    賈珩迴轉神思,湊到少女耳畔,低聲問道:「寶琴妹妹想讓我給伯父提親?」

    他總覺得有些尷尬,真就薛家人一個不落?但不提也不大行,許是讓薛姨媽幫著提一嘴比較好。

    寶琴螓首低垂而下,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唇,柔聲道:「珩大哥,也不是不行的。」

    賈珩:「……」

    真就心機girl?

    他現在懷疑剛才的偶遇,也是寶琴故意過來在瀟湘館製造偶遇,他先前見過林如海,接下來應該去著瀟湘館,這並不難猜。

    賈珩抱過寶琴豐腴的腰肢,坐在自己懷裡,小胖妞的薰香和酥糯雪香在鼻翼之間流溢著,因在夏日中本就容易出汗,脖頸上起了一層晶瑩靡靡的汗珠,兩個人抱著就有些黏黏的。


    寶琴那張恍若梨花花瓣的豐潤臉蛋兒,已是醺然酡紅,輕輕按著賈珩的手,低聲道:「珩大哥,不行嗎?」

    賈珩湊到寶琴耳畔,輕聲道:「琴妹妹,等過幾天我和伯父說說,但提親的話,現在時機也不大成熟,難道琴妹妹想要給我做妾室?」

    剛剛和咸寧公主與李嬋月在五月中旬成婚,中間不好節外生枝。

    寶琴水潤杏眸抬起,抿了抿粉唇,柔聲道:「那珩大哥和姐姐什麼時候成婚啊?姐姐年歲也不小了呢。」

    賈珩道:「先前和你堂姐說過,也就這一二年吧。」

    「那到時候,我也……也一同嫁給珩大哥好了。」寶琴玉顏染緋,聲音忽而微微顫了下,柔聲說道。

    珩大哥和她都成了這樣子,她除了嫁給珩大哥,也沒別的法子了。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放心好了,到時候也讓妹妹嫁將過來。」

    寶琴心頭微喜,豐膩玉頰嫣紅欲滴,貝齒咬著下唇,顫聲說道:「珩大哥,姐姐…她好像還不知道我和你的事兒。」

    賈珩想了想,抱著宛如大白鵝一般的寶琴,說道:「那你就先別告訴她。」

    這難道就是薛家的風格?婊里婊氣的。

    寶琴:「……」

    現在瞞著,哪天給姐姐一個驚喜是吧?

    兩人在滴翠亭之中膩了一會兒,直到賈珩開口說道:「這邊兒蚊子有點兒多,咱們要不早些回去歇著吧。」

    沒辦法,夏天蚊子就是多。

    寶琴聞言,也羞嗔道:「我剛剛就想說,都咬了我好幾個包呢。」

    剛才只能由著珩大哥親昵著,也不好說什麼。

    「我看看。」賈珩拿過少女的手,在鼓起的包上用指甲印擠出個十字印,道:「妹妹回去塗一點兒香薰蘭草的汁,省得晚上癢。」

    「以往出海的時候,就時常被大花蚊子咬著,我都習慣了。」被少年寵溺的對待著,寶琴眉眼喜色流溢,芳心湧起陣陣甜蜜,「嗯」了一聲,柔糯道:「珩大哥,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

    兩人說著,也不在滴翠亭多做盤桓。

    賈珩起得身來,送著寶琴返回秋爽齋,然後返回寧國府後宅。

    可卿有孕,他還是多陪陪可卿較好,就不夜至稻香村,悄扣寡婦門了。

    ……

    ……

    秦可卿所在的宅院之內,室內幾盞紅燭燭火亮著,將一豐腴,一纖美,還有一纖弱的人影投映在窗靈之上,精美的雲髻之下,是一張雍美的容顏,不施粉黛,卻綺麗如雲霞,尤其眉眼間縈著一股初為人母的母性氣韻。

    賈珩舉步剛剛接近廂房,就聽得兩人正在說話。

    廂房之中,尤三姐手中針線一舒一揚,納著鞋底,那張艷冶的臉蛋兒在燈火映照下柔美,道:「姐姐,大爺在前院去見林家老爺去了。」

    秦可卿放下手中的針線,接過瑞珠遞來的茶盅,柔聲道:「夫君他這幾天比較忙著。」

    尤三姐道:「大爺剛剛打仗回來,也不能歇著,聽說宮裡的天使剛才又來了,也不知給大爺下著什麼旨意,別是又要去那公幹。」

    原本說好的納她為妾,現在都快半年了,當然那些儀式也不是非缺著不可,只是想著月中的大婚,心頭難免有些酸熘熘的。

    秦可卿轉眸看向容色艷麗的少女,似乎捕捉到少女眉眼的羞急之色,輕聲道:「這段時日忙著大婚,應該不會派著外差。」

    她現在身子也不方便,縱然夫君前來,也不好伺候著,不如尋著三姐替代著。

    尤三姐喚道:「秦姐姐……」

    「大爺。」這時,廊檐下傳來丫鬟的聲音,截斷了尤三姐的話頭兒。

    屋內兩人對視一眼,熠熠妙目中都見著驚喜之色,一旁的英蓮原本正在縫製著香囊的手也頓了頓,揚起瓊麗臉蛋兒,循聲而望。

    說話之間,賈珩進入廂房之中,迎著秦可卿以及尤三姐的欣喜目光,笑道:「這麼晚了,你們還沒歇著呢?」

    目光掠向一旁的甄英蓮。

    秦可卿起得身來,道:「夫君回來了?」

    麗人小腹隆起,行動之間略有幾許笨拙和遲緩,但玉顏豐潤,白裡透紅,恍若一株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賈珩連忙近前,伸手扶住挺著大肚子的麗人,溫聲道:「林姑父回京了,和他說了會兒話,可卿,既然身子重,就別這般累著了,晚上就不要縫縫補補了,把眼睛都瞅壞了。」

    「也是一時睡不著。」秦可卿笑意盈盈說道。

    賈珩說著,近前挽著秦可卿的手,順勢在床榻上落座下來,轉眸看向一旁的尤三姐,說道:「三姐兒在做鞋子呢?」

    「給大爺做兩雙鞋。」尤三姐眉眼之間鬱郁之色盡去,玉容笑意嫣然。

    尤氏雙姝本來就是艷麗容色,此刻鬢髮之間,釵頭鳳鸞環繞,那珠光寶氣的光芒在麗人的臉蛋兒輝映,愈見艷冶。

    賈珩笑道:「我瞧瞧。」

    說著,從尤三姐手中接過納好的鞋底,端詳了下,贊道:「這納的挺好的,難為你下了這般大的功夫。」

    秦可卿笑著看向那少年,道:「這段時日,我身子不大方便,那些小衣小帽,三姐都幫著做了不少呢,在府中也沒少幫著我的忙。」

    賈珩笑了笑,道:「你尋了個好幫手,自然要省心省力一些。」

    然後看向一旁的甄英蓮(香菱),說道:「英蓮也在?」

    此刻柔和燭火映照之下,少女除卻眉心一點兒米粒大小的胭脂記,幾與可卿眉眼肖似,恍忽之間,倒有幾許並蒂雙蓮的趨勢。

    甄英蓮(香菱)將手中的針線活放進竹篾筐,在賈珩目光打量之下,心頭羞怯,幾是紅了臉蛋兒,囁嚅道:「姐夫。」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許久不見,又長高了,也成大姑娘了。」

    甄英蓮(香菱)聞言,臉頰紅暈愈發濃郁,只得輕輕「嗯」了一聲。

    秦可卿笑意盈盈地看著這一幕,其實英蓮年歲也不小了,在她身子不方便的時候伺候著夫君,府上都說英蓮的品格有些像她,陪著夫君卻是合適不過了。

    說來說去,還是寶珠、瑞珠的姿色在麗色滿園的大觀園,實在拿不出手,讓人下不去……

    而咸寧公主以及清河郡主雙嫁賈珩,又讓秦可卿生出一股危機感。

    賈珩道:「天色不早了,可卿也別忙著了,早些歇著吧。」

    此刻已至亥正時分,其實夜真有些深了。

    秦可卿美眸含笑,柔聲道:「夫君,今個兒天太晚了,不妨讓三姐在這兒吧?」

    總是讓夫君苦忍,估計下次都不留宿她這兒了。

    賈珩默然了下,看向一旁低眉順眼,絞著手帕的尤三姐。

    暗道,可卿還真的請了個好幫手。

    而甄英蓮(香菱)微微垂下羞紅的臉蛋兒,弱弱道:「姐姐,我先回去了。」

    秦可卿倒沒有說讓英蓮留宿,而是叮囑道:「瑞珠,你去代我送一送。」

    瑞珠起身過來,拉過英蓮的手,笑道:「甄姑娘,回去歇著吧。」

    英蓮向著賈珩以及秦可卿告別,出了廂房。

    ……

    ……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街道上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襯得夜裡愈發安寧,而書房中放著檀香和蘭草的薰籠中,青煙鳥鳥,一股寧神定意的香氣無聲散逸。

    韓癀放下手中的書冊,皺眉問道:「那些御史是你尋找的?」

    顏宏面上有些不自然,說道:「也有一些是自行上疏。」

    韓癀端起茶盅,復又放下,道:「太過顯眼了,今日聖上的硃批,對賈子玉信而不疑,以聖上的脾性,肯定會查一查究竟是何人指使。」

    顏宏聞言,心頭就有些害怕,面色微變,問道:「兄長,這該如何是好?」

    韓癀搖了搖頭,看著窗外庭院景色的目光幽邃幾許,道:「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不過宮裡應該不會藉此發難,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再針對著衛國公了。」

    顏宏聞言,心底有些不忿,但此刻也只好應允下來。

    韓癀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說道:「江南那邊兒最近怎樣?」

    顏宏道:「高仲平最近逼迫愈急,他從四川帶來的人,分布道州府縣,已在蘇北推行,不少官府文吏下到州縣,清丈田畝,要在今年的夏糧上按數清繳。」

    以往朝廷對江南基本是「包稅」,所以給了兩江總督自巡撫、府縣諸官轉圜的空間,但現在不一樣,是直接上來征繳賦稅,省略了中間過程也就少了浪費。

    此舉自是能大幅度提高今年夏糧的徵收稅額。

    韓癀面色凝重,道:「南方怎麼辦的?」

    顏宏搖了搖頭,道:「現在也不知。」

    韓癀沉吟片刻,緩緩道:「還是不要鬧出亂子來,否則,事情不好收拾。」

    但其實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因為高仲平剛強果斷的性子,出鎮江南原就是為了整飭江南弊政,不可能不大動干戈。

    「兄長擔心什麼?」顏宏擔憂問道。

    韓癀低聲道:「衛國公如果南下插上一手,與高仲平呼應……而且現在的高仲平本身就在借著衛國公大勝的勢。」

    「相比高仲平,衛國公雖然先前在江南欺壓官紳,但也未如這般波及廣延,斷人根基。」顏宏凝了凝眉,低聲感慨道。

    江南士紳或者說中小地主賴以存系的根基就是土地,尤其是蘇省,土地富庶,耕讀傳家,雞娃之名哪怕是後世都為全國之冠。

    清丈田畝無疑要斷了江南士紳的立身之本。

    韓癀忽而問道:「子升呢?」

    「這幾天約了同年遊學、敘話,拜訪房師、座師,忙得腳不沾地的。」顏宏道。

    韓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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