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現在的顧鈞座還不是未來那轟動天下的崑崙劍尊,  他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騷動。燃武閣 www.ranwuge.com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籍籍無名的蒙面劍修,除了和光與若有所思的黑秋,以及躺在地上怒火中燒的獨腿修士。

    獨腿修士渾身被包得嚴嚴實實,  動彈不得,  視線仍然直直射向顧鈞座離開的方向,嘶聲力竭地大喊。

    「顧孬種,你跑什麼啊?你有本事練劍,沒本事上戰場?」

    他頓了頓,不耐地嘖了一聲,  神情掙扎糾結了一瞬,  喊得更大聲了,「你他/媽有本事別回來了,趁早溜遠點,回來也沒用,  就你那破劍,  純碎給天魔送人頭。」

    他抻直脖子,最後望了城門一眼,「你別回來了啊,千萬別回來,你要是敢回來,  老子一腳踹死你!」

    喊完,他像是扯著了傷口一般,皺眉悶哼了一聲。

    和光默默地看著他的表演,不禁問了一句,「你倆關係不錯?」怎麼感覺這傢伙像是在關心顧劍尊一樣,  只是關心的方式有些彆扭。

    \"哈?\"

    獨腿修士滿臉扭曲,  嫌棄地上下掃了一眼和光,  伸出兩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和光頓了一下,回答了,「二。」

    獨腿修士面露疑惑,「眼不瞎啊,怎麼會看出我和那種垃圾關係好,腦子倒是又二又傻。」

    和光臉上的笑快維持不住了,這傢伙,嘴好臭啊。

    藥修治療完獨腿修士後,囑咐他不要亂動,便離開了。獨腿修士躺在大街的人堆里,四周的傷員都疼得哎喲,他閒得無聊,便同和光搭起話來。

    「和尚,你和顧孬種什麼關係?這麼維護他?」他突然眼神一亮,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曖昧地瞧了瞧她,「你倆該不會是這個吧。」

    他伸出小指,彎了彎。

    和光沒搭理他,替藥修打下手,照顧其他傷員。

    「你別不說話啊,你和他到底是不是這個啊。你們萬佛宗不是禁止結道侶嗎?難道你和他只是玩玩?」

    「哇哦,跟和尚玩,夠刺激。你是哪座禪的啊,不會是歡喜禪吧?聽說歡喜禪葷素不忌,妖族海族,來者不拒,是真的嗎?」

    「你見過顧孬種耍劍嗎?他的劍法可屎了,連東門菜場賣豬肉的老大爺都打不過。你說他這麼走出去,該不會遇到天魔一命嗚呼吧。」

    ……

    獨腿修士的話又多又長,其中還夾雜著許多少兒不宜的葷話,見和光不回話,他也不管,自顧自地說下去。不過說到後來,一直在和光的雷區蹦躂。

    和光聽得頭頂青筋直跳,她實在忍不住了,隨手撿起一塊抹布,也不管之前是抹什麼的,直接塞進他嘴裡。

    「嘴巴臭得像糞坑一樣,也不知道蓋蓋。」

    獨腿修士似乎沒料到自己會遭受這種待遇,瞪大了眼睛,怒視和光。他一把扯開抹布,扯著嗓子道「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居然敢這麼對我?」

    和光嗤笑一聲,說這句話的十有八九是龍套,剩下都是炮灰。

    「誰啊?」

    獨腿修士聞言,自己反倒愣住了,他短促地嘆口氣,神情急劇變化,最後咬牙道「你管老子是誰?」

    和光無語凝噎,什麼毛病,這傢伙。

    城門外驀地傳來一道沉重渾厚的鼓聲,一聲,兩聲,三聲,接著便是感嘆聲和歡呼聲,聲音越來越近,由外至內。

    「前線的修士回來了!」

    「三光師叔回來了!」

    雖然所有人清楚地明白戰敗了,但是三光以及他帶隊的佛修的歸來,直接給在場眾人吃了一記安心劑。萬佛宗的精銳還沒有全軍覆沒,他們還沒有輸,他們還能繼續!

    歡呼聲、安心的聲音如同浪潮一般,從城門向內不斷涌去。

    躺在地上的傷員紛紛爬起來,攙扶著向城門口走去,起不來的重傷員伸直脖子,或是用上了神識。就連包得像繭蛹一般的獨腿修士也不耐地拆起繃帶,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和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攙了他一把。

    眾人期待地望向城門口,希望三光堂主能英姿勃發地走出來,向他們做一番臨戰宣言,鼓舞士氣,用堅定的話語告訴他們,戰爭還沒有結束,他們還沒有輸!

    然而,一聲悽厲的嘶嚎打破了眾人的歡呼聲。


    城門口的修士渾身一顫,他離得最近,清晰地聽到了這句嘶嚎,他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這……這是天……天魔的叫聲!」

    「天魔?」

    「這裡怎麼會有天魔?莫非有天魔溜進來了?」

    不安的話語淅淅索索地傳散開來,從城門口傳到大街小巷。緊張的氣氛像冬日的寒霧,在眾人心中悄然無聲地蔓延開來。

    懷疑、焦慮、驚懼,壓抑的氛圍像一把拉滿的弓,隨時可能崩斷,也隨時可能射出去。

    天魔的哀嚎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甚至都能聽到天魔喉結涌動的聲音,眾人瞪大眼睛看向城門口,眼睛都不敢眨。

    濃厚的黑雲遮住了太陽,天色倏地暗了下來,黑雲里雷光閃閃。風強了起來,吹得城樓上的萬佛宗旗幟獵獵作響,似乎隨時要吹走一般。眾人的心也如同旗幟,飄擺不定。

    咕嚕,咕嚕。

    一隻巨大的籠子緩緩地從城門口推了進來,籠內關著幾十隻黑壓壓的天魔,他們嘶吼著,哀嚎著,怒視著。

    離得最近的修士腿一軟,跌倒在地,他指著籠子,話不成話,「天……天魔……」

    籠內的天魔發現了他,紛紛扭頭瞪向他,砰砰砰地撞擊著籠子。

    一撞,籠子金光大照,佛光由外而內地散出,天魔們仿佛被灼傷一般,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想要把自己從佛光下隱身。

    昏暗的天色下,籠內的金光恍若炫目的太陽,一點點驅散著籠內的黑霧。

    一名斷了手臂的修士擠開周圍的人,顫顫悠悠地走到籠子旁,他直勾勾地盯住籠內的一個魔兵,不禁痛喊了一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流下。

    「就是這個天魔,這個畜生殺了我的師弟!」

    他越走越近,拔出刀,毫不留情地一刀捅進魔兵頭上。魔兵腦袋被捅了個大洞,傷口化為絲絲縷縷的魔氣,卻並未死亡。

    修士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對魔兵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只是一刀、又一刀捅在魔兵身上,發泄著心底無盡的恨意。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師弟就不會死!你殺了那麼多人,恐怕不記得了吧,一個月前的無極宗,被你們天魔滿門屠盡的無極宗!」

    「啊!我要殺了你!」

    又一名修士走了出來,他眼角發紅,眼神里滿是瘋狂的恨意,他捏起一道火焰術,直直地打在一個魔將身上。火焰術、土攻樹、金凝術……他用上了手上所有的法術,一遍遍地施在天魔身上。

    「成家上下一百零八口人,只剩了我一人,你們這些畜生,連看門的狗都沒放過。他們死前受的罪,你們別想躲過去。」

    仿佛是受到兩人激勵一般,越來越多的人走了過去,刀砍、法術、陣盤、毒藥……所有修士傾盡全力,想要讓天魔付出代價。

    「你們這些畜生,今日別想死得輕鬆!」

    「三個月前的悅音門,你別告訴我你忘了。說話,我知道你們這些畜生會說人話,別裝啞巴。掌門、長老、師兄師妹們,全都被困在宗內走火入魔,只有在外執行任務的我逃過一命!今日我就要為死去的他們報仇!」

    「天殺的垃圾,邪修都沒你們狠!不到一年,半塊大陸淪陷!多少人慘死在你們手中!你們難道就沒有心嗎?」

    「呵,畜生有什麼心?」

    修士的叫罵聲、天魔的痛嚎聲交錯在一起,刻骨銘心的仇恨和大仇得報的痛快雜糅在一起,瞬間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能爬起來的修士都站了起來,不能爬起來的修士死撐著爬了過去,實在動不了的修士握著身邊人的手,紅著眼告訴他們,替自己多砍一遍,多殺一遍,不要讓天魔這麼輕易就死掉。

    天魔的籠子被圍得水泄不通,五光十色的光芒閃耀著,鮮血淋漓、血肉橫飛,所有人都罵紅了眼,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戰敗的情緒在這一刻消耗殆盡,滿心滿眼剩下的只有復仇!復仇!

    不甘心!不夠!還要殺更多!

    「盛京幾千萬人哪,只有幾千人逃了出來,你們這些牲口,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夠,要永生永世贖罪!」

    在場有幾名從盛京逃出來的修士,聽到這話,忍不住抽泣。一大家子的人,逃出來的只剩他們一個。親友、鄰居、師長,全都死在了盛京,他們的家也成了一片廢墟,再也回不去了。

    這話說出後,和光感覺攙扶著的獨腿修士抖了抖,渾身緊繃。顧鈞座來自盛京,既然這傢伙認識顧鈞座,說不定也是從盛京逃出來的,家人也死在了那座城裡。

    她裝作不知,淡淡地問道「你要不要過去砍上一刀。」

    縱然裡面沒有殺死親人的天魔,縱然一刀殺不死天魔,短暫發泄心底的仇恨也不差。

    獨腿修士重重地哼了一聲,一把推開她的攙扶,「不過是三光那坨狗屎故意搞出的鬧劇,老子才不買他的賬。」他握緊拳頭,「仇要自己報,殺別人送來的人頭,不過是垃圾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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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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