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叔，你是金牌臥底，經驗比我們豐富。」

    「既然你說這件案子需要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那麼我不干涉你，只要你一句話，一個月搞不搞得定？」

    呂澤是個實事求是的人，不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如果曹達華有信心搞定一切，他也樂得清閒。

    「一個月嗎？」

    曹達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肯定的回答道：「沒問題。」

    「好，我給你一個月。」

    呂澤說完看向麥西哥：「麥西哥現在在大飛的公司里當保潔，他我也交給你了，或許你能用得到。」

    不要小看保潔這個位置。

    麥西哥雖然不是大飛手下的馬仔，可他在大飛的公司中基本哪都能去，就算進大飛的辦公室都不會惹人懷疑，一句來打掃衛生的就搪塞過去了。

    有他作為內線留在大飛身邊，大飛的動向就瞞不過曹達華。

    「好，我正需要有人幫我監視大飛。」

    曹達華對麥西哥的出現很滿意。

    雙方又聊了聊別的，呂澤便先一步離開了。

    麥西哥沒有跟他離開，而是跟曹達華一起走了。

    他們兩個都是臥底，一個扮演的是為大飛尋找買家的中間商，一個是公司內的保潔，有很多地方需要商量。

    「程sir，我見到九龍城警署派出去的臥底了，他們果然在大飛身邊派了人，而且位置還不低，是大飛的合作夥伴。」

    「我讓麥西哥和對方合作，一起負責大飛的案子。」

    「放心吧，應該出不了問題，行，我會盯著的。」

    回去的路上，呂澤給程警司打了個電話。

    老程現在是竹子開花，節節高，一手掌管著西區總署的行動部門，是僅次於署長的存在。

    而且聽老岳父的意思，回頭還準備推他一把，爭一爭西區警署署長的位置。

    畢竟，西區警署是關家派系的大本營，一直由鬼佬負責可不行。

    這次把位置交出來，是因為老岳父要升警務處，不得已做出的利益交換。

    等明年，1989年警隊換屆，到時候鬼佬就不靈了。

    依照老岳父的意思，不管他能不能成為警務處長，西區這個大本營的控制權都要收回來。

    目前來看，關家派系中，有資格，有能力坐上這個位置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程警司，他是從西區起家，一步步爬上來的。

    之前擔任過重案組的負責人，現在又以副署長的身份統籌重案，掃黑，掃黃，輯毒，四大行動部門。

    他身上打著關家與西區的雙重標誌，一線部門的中低層警員都很服他，再加上高級警司的警銜，由他接位也說的過去。

    第二個，則是關清卿的二叔，關祖的老爸。

    關二叔目前是北區的高級警司，而且是北區機動部隊的總指揮。

    如果他肯調過來的話，以他的級別和能力，絕對是下任署長的有利競爭者。

    當然，關二叔會被調過來的可能性很低。

    人都是要面子的，關二叔在北區發展，本就是想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來。

    他如果調任的話，新界北區，新界南區，東九龍區，甚至是香港島區和水警區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來西九龍。

    不為別的，面子問題。

    所以在明年十月的警隊大洗牌中，程警司成為西區署長的可能性最高。

    不過到了這一步，老程的運氣也就到頭了。

    不出意外，他是沒機會進入警務處的，因為警務處就那麼幾個位置。

    港督府，回歸派，中立派，保皇派，再加上軍情五處的特別督察員。

    這樣一分，每個派系才兩三個名額，分到老程手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等幾年，97了，老程也差不多該退居二線了，再得到重用的可能很小。

    鈴鈴鈴...

    正想著，手邊的大哥大響了。

    「餵？」

    呂澤拿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澤哥，我是老苗啊。」

    「你那邊忙完了沒有，說好了晚上來我家吃飯的，你可別放我鴿子。」

    電話那頭傳來苗志舜的聲音。

    「你還別說，我這剛忙完，正往回走呢。」

    呂澤看了眼手錶，估算著時間：「我現在開車過去，大概四十五分鐘到你家。」

    「行，你直接過來吧，路易十三我已經準備好了。」

    苗志舜爽朗的笑著。

    一小時後。

    本來呂澤估算著，四五十分鐘就能到。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記憶力，他只來過苗志舜家裡一次，這次算是第二次登門，找了半天才想起來是哪棟樓。

    叮咚~

    呂澤拎著一籃水果，按響了門鈴。

    「來了！」

    開門的是苗志舜的老婆陳蓉蓉。

    她今天穿的非常簡約，上半身是咖啡色的緊身打底衫，凸顯傲人身材。

    下半身是不過膝的黑色居家短裙，再加上腿上的黑色長筒襪，走在大街上絕對有百分之98的回頭率。

    「哇，蓉蓉你的衣品真好，這些再普通不過的衣服穿在你身上，都能給人一種巴黎時裝展的格調，老苗真是有福氣。」

    呂澤由衷的讚嘆著。

    「謝謝。」

    陳蓉蓉先表示感謝，接著又話音一轉：「其實清清的底子也很好，就是她不喜歡打扮自己，不像我，馬上就要三十的人了，再不打扮一下別人就該叫我老阿姨了。」

    「哪有三十，老苗不是說你才二十七嘛，多好的年紀。」

    呂澤一邊說著一邊進了屋，將果籃放在茶几上，探頭探腦的向裡面看：「老苗呢？」

    「老苗最近學了一道新菜，叫什麼水晶咕咾肉。」

    「他說還差兩樣食材，剛才出門去市場買了，一會就該回來了。」

    陳蓉蓉將呂澤請到沙發上坐下，又忙前忙後的開始泡茶，切水果，還給呂澤端上來了兩盤糕點。

    呂澤坐在沙發上，打量著苗志舜家。

    苗志舜家裡的裝修風格是歐式的，到處充斥著小資情調，家裡連卡拉ok的放映機都有。

    這也難怪，老苗雖然不是高級知識分子，陳法蓉卻是正經的醫科大學博士畢業。

    再加上又在國際醫院當醫生，工資高，待遇好，福利也好，接觸的都是上流人士，喜歡當下的歐美流行風格不奇怪。

    「老苗真是不錯，有一手好槍法，辦案厲害，還會炒菜，這種男人很罕見了。」

    呂澤收回目光，笑著和陳蓉蓉說道。

    陳蓉蓉笑著點頭，雙腿疊加偏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擋著裙口，一隻手撐著身體，夕陽照射在黑絲上，反射著些許幽光，看上去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樣。

    「我是急診室醫生，平時比較忙，沒有多少時間照顧家裡。」

    「一直以來都是老苗照顧我，為此他練就了一手好廚藝，有時我晚上加班他還會來醫院看我，給我帶夜宵，不知道羨慕了多少人。」

    說起苗志舜的時候，陳蓉蓉一直在笑。

    「老苗是個好人。」

    呂澤由衷的說道。

    「老苗人好，缺點也很多。」

    「他這人不怎麼浪漫，和我約會居然能帶我去槍會，你都不知道看他在那打紙靶我有多尷尬。」

    「還有上次那個案子。」

    陳蓉蓉臉色微紅：「他也太奇葩了，居然讓我以身做餌，去釣那個雨夜惡魔出來，他心可真大，幸好沒發生什麼，不然有他後悔的。」

    雨夜惡魔這個案子，是呂澤去東廣時交由苗志舜負責的。

    兇手是個變態殺人狂，專門對職業女性下手，對女性職業者有特殊癖好，每次都先尖後殺。

    案子的具體偵破工作呂澤不太清楚，不過聽何定邦他們說，兇手十分狡猾，甚至連他們在追蹤過程中都跟丟了一段時間。

    還好陳蓉蓉膽大心細，沉著冷靜的與兇手周旋，不然換成一般女性，恐怕就折在兇手手中了。

    當然，具體怎麼周旋的陳蓉蓉沒有說，大家也沒有問。

    不過通過這件案子，大家對苗志舜又有了新的看法，這位老神仙為了破案是真下血本。

    換成一般人，誰捨得用自己老婆去套色狼，肉包子打狗，被人占便宜怎麼辦。

    反正呂澤是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