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解散後，林小歡匆匆回了宿舍，找了乾淨的衣服和軍裝，端著臉盆就往洗漱房走去。

    「肥豬，上午訓練感覺怎麼樣？」

    「組長有沒有被氣吐血？」

    ……

    剛走到門邊，林小歡就聽見裡面傳來的說笑聲，立刻頓住了腳。

    她忘了，這裡是特戰隊。

    她想洗澡恐怕要等等了。

    朱城接了一把涼水撲在臉上，隨意地揉著臉。

    東北零下的溫度本就寒冷，何況是冷水洗臉，但特戰員們早就習慣了日日用冰涼的冷水洗臉洗手。

    用毛巾擦了把臉，他才回道：「他們沒我們想得那麼差勁，尤其是那個女兵林小歡，對得起她學員組組長的身份……」

    「咳……」

    先前問話的侯浩突然咳了一聲，目光還瞥著水房門口。

    特戰員們會意，立刻看向門口，剛剛話里的主角正端著臉盆站在門口，望著他們。

    瞬間，大家的神色都有些不自在了。

    朱城也有些尷尬，但想想自己剛才沒說什麼，反而還誇了她，立刻輕鬆不少，看著她開口：「你要洗澡？」

    「是，身上都濕了，想洗洗換乾衣服。」林小歡也不扭捏，直接說出了打算。

    朱城想到她上午掉下了獨木橋，再看著臉色也沒有先前那麼紅潤，以為是受涼凍著了，就點頭接道：「洗澡可以，不過還有十幾分鐘就吃飯了，要快點。」

    「是，我會準時去食堂的。」林小歡接著。

    當兵的男人其實很心細，侯浩眼神微轉，就衝著水房裡看熱鬧的特戰員們開口：「趕緊的，一個個洗把臉都這麼慢……」

    大家回神，紛紛擰乾了毛巾隨意擦了把臉就出了水房。

    五秒鐘之後，水房空無一人。

    朱城站在門口，看著她有些發抖的身子，忍不住提醒道：「水房二十四小時都有熱水，你調一下就可以用，這門也可以從裡面鎖住。」

    「謝謝組長。」林小歡感激地回道。

    朱城聽見她有些沙啞的嗓音，不多說直接就離開了。

    淋了幾分鐘熱水，感受著絲絲熱氣進入周身毛孔，林小歡才覺得全身暖了起來，小腹的脹痛也得到了緩解。

    因為時間關係，她沖了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

    穿上乾淨衣服，又換了一片衛生棉，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回到宿舍後，林小歡喝了一杯熱水，又把水壺裝上熱水，隔著毛衣綁在腰間，暖著小腹。

    因為水壺外面還有一層帆布袋，林小歡倒不怕燙著。

    再加上軍裝寬大，她的體型瘦小，從外面看還真看不出什麼異常。

    整理好，她就去了食堂吃飯。

    午飯後，林小歡剛回宿舍，朱城和張祥就跟找了過來。

    「小林，身體沒事吧？」張祥一見她就直接開口詢問著。

    他是中午吃飯時聽朱城提起，才知道林小歡落水凍著了，嗓子都啞了，一想到白教官的話，他就有些擔心，吃了飯就趕緊過來看看情況。

    林小歡不知道白鋒的交代。

    她看著張隊眼裡的關心，心底感覺暖暖的。

    雖然說特戰員們面上看著都冷冰冰的，有時候說話也不中聽，心裡到底還是會關心人的。

    「謝謝張隊關心，我沒事，剛剛就是有些冷，衝過熱水澡，又吃了熱飯，現在完全恢復了。」她看著張祥笑著開口。

    可能是她的笑容太明媚，也可能是她眼裡的感激太熱誠，張祥突然有些心虛和尷尬。

    他不自在地接道：「沒事就好，訓練重要也要顧著身體。」

    林小歡更感動了。

    她從沒聽中隊長他們說過這種話，一直都是強調軍人再苦再累、再傷再痛也要堅持訓練。

    難道是他們特戰隊特殊，秉著身體是革命本錢的原則？

    不止她困惑，朱城也很震驚。

    隊長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每次他們在烈日下頭頂圓木練習抗暴曬的時候，那個拿著喇叭大喊「不暈倒就給我練下去」的是誰；每次練習擒拿和格鬥時，那個大叫「沒死就給我起來繼續」的又是誰。

    我c！原來一向無情的隊長也會差別對待。

    張祥不知道自己一句無心的話，讓兩人想了那麼多，簡單問了林小歡幾句就離開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做。

    下午，林小歡他們繼續訓練。

    朱城壓了壓帽檐，「上午你們已經熟悉了綜合訓練，下午繼續練習，目標是在八分鐘之內完成這四個項目，並且所有動作規範。」

    「是！」

    「訓練前，活動一下身體，上午說的那些基本的體能訓練再來一遍，五分鐘活動時間，開始。」他說完就盯著自己的手錶看。

    林小歡幾人見此，立刻開始做動作。

    大家都趕在五分鐘之內做完，然後就開始綜合訓練。

    有了上午一次次的失敗做基礎，學員們下午的訓練相對順利不少，只是完成的時間達不到要求。

    林小歡在最後一個項目用時最多，為了平穩不掉進下面的冰水裡，她走得很緩，不是身體吃不消，而是沒有軍裝可以換了。

    一小時以後，朱城惱了。

    「這麼簡單的項目，居然都不能按時完成，你們從哪來就給我滾回哪裡去！」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m的，忘了這些人是來實習的學員兵，不是特戰隊新進的考核兵，都是一群打不得的軟蛋。

    聽了他暴怒的話，大家都加快了動作，想爭一口氣。

    林小歡在前三個項目拼命縮短時間，來平衡最後一項的用時，然而還是超了兩秒。

    「林小歡，你腳上有釘釘在木板上了，走那麼慢，這個項目是練動態平衡能力，不是靜態，你給我走起來！」朱城看著她的成績就忍不住吼著。

    「是！」林小歡咬牙應著。

    朱城見她有些勉強，疑惑道：「你是怕高還是怕水？你的平衡能力明明不差。」

    「報告組長，我不怕高也不怕水，是沒軍裝換了。」林小歡如實回著。

    現在是冬天，軍裝要晾好幾天才能幹，總不能一直穿濕衣服訓練吧。

    朱城一怔，看著其他人的神情就知道她說對了。

    「你們這些學員兵能力不怎樣，屁事還真多。」他忍不住罵著，但還是給了大家一個定心丸，「特戰隊裡能烘衣服，晚上我帶你們過去。」

    有了他的話，大家一改先前的小心翼翼，全都拿出了拼勁，練了幾次後就通過了，而且也就兩人落水。

    看來之前他們是因為心裡壓力。

    「不要以為通過就了不起，特戰隊裡，大家完成這四項的合格時間是三分半。」朱城怕他們驕傲就忍不住潑涼水。

    果然，學員們一聽這話，瞬間就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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