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羽你夠了！」蘇星琪氣得聲音都變調，「你不喜歡我就直！不用這樣假公濟私地詆毀我！我什麼時候整過容了！你別血口噴人！」

    整容這種事情，圈子裡的大部分女人都會做，但大部分人都不會承認的。

    如今蘇星羽當著眾人的面揭穿她，讓她十分難堪。

    蘇星羽不為所動：「整沒整過容你自己心裡清楚。」她和這個妹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對她整容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況且就算不了解，以她的眼力，也能很容易就看出來哪些模特的臉部是整過的，哪些是沒有。

    她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攝影師，對這些有一種天生的敏銳。

    蘇星琪看向秦牧：「秦牧哥，我沒整過容，是蘇星羽血口噴人！」

    秦牧安撫地看著她：「我相信你，你不要理她，她是對你有偏見。」

    蘇星羽冷笑，這一男一女的自我感覺未免太良好。「要秀恩愛麻煩你們等會出去秀，」她毫不客氣地打斷兩人的卿卿我我，「我繼續講照片的事。蘇星琪拍不出太豐富的表情——別瞪我，就算你沒整容，這次的箱包照片也只能明你是個面癱——而花蝶服飾這次的模特不同，姜臻臻雖然是個模特，卻有著一張非網紅的美女臉，不僅容易讓人記住，更能傳遞出豐富的情緒。她的演繹很生動，這正是年輕化的雜誌需要的鮮活生命力。」

    她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徐徐迴蕩。

    花蝶的鄭總一下下鼓掌：「這位姐真是精彩的見解。」

    《幻夢》的趙總編也陷入了沉思，在開這場會議之前，他的態度是兩不偏幫，但見識過了藺威龍的照片和蘇星羽的解，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傾向。

    藺威龍和蘇星羽這次的作品，實在比秦氏出色太多。

    秦牧望著蘇星羽，他明明應該很不悅的，但此時此刻除了不悅，還有微微的晃神。他從來不曾發現認真起來的她是那麼美，從容的姿態，娓娓道來的語調，優雅而又讓人激賞。反觀他身邊的蘇星琪呢？從踏進會議室以來只會無理取鬧，正面交鋒時卻輸得一塌糊塗。

    他對蘇星琪忽然有些失望。

    心念轉動間，就聽《幻夢》的趙總編：「社長，我建議用花蝶的這套廣告當封面，我們雜誌的定位是普通年輕女孩路線，正需要有創意的、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秦氏的這套照片雖然也很出色，但畢竟走的是奢侈品優雅風，和我們的目標群體有點隔閡，可以放在內頁做大跨版，彰顯秦氏的實力，卻不太適合放在封面。」

    他一邊出了自己的意見，一邊又照顧到秦氏的面子。

    一個內頁跨版也是很大的優待了。

    孫社長看了一眼秦牧：「這樣不太好吧？我的意思，還是讓秦氏放在封面……在我看來秦氏這種高檔考究的風格比什麼新奇的創意穩妥多了。秦總，您呢？秦總？」

    他一連叫了秦牧好幾聲。

    秦牧這才把視線從蘇星羽身上收回來：「你什麼？」

    孫社長又把自己的意見了一遍。他捨不得秦氏的那筆廣告費啊！

    「我們當然要封面，」秦牧的思緒回到正事上來，他用蘇星琪拍這套照片不就是為了捧她麼，當然要盡心盡力，「蘇星羽，不管你再怎麼巧言令色，都改變不了秦氏的這套照片更出色的事實。你不必為了引人注目而故作驚人之語。」

    引人注目？

    蘇星羽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他想的其實是她故意引她注目吧！

    還真是自作多情！

    她的聲音淡漠：「秦總也不比故作驚人之語，既然大家都各執己見，我看這樣好了，不如我們把照片發給社裡的同事們，讓他們匿名投票，哪邊票數多就用哪邊的。」

    她對自己這邊的照片有信心，絕對比秦氏的吸引人。

    秦牧當然也清楚這點：「蘇星羽，你別無理取鬧。」

    「我怎麼就無理取鬧了，秦總，你該不會不敢吧。」蘇星羽寸步不讓。

    一旁的花蝶服飾鄭總也幫腔：「對，投票，秦總，雖然你家秦氏箱包規模不，但我們花蝶服飾也不是好欺負的。大家要麼就公平競爭，要麼等事情鬧大了誰都不好看——那些新聞記者可很喜歡報道這些品牌翻臉的新聞呢。」

    他的話里暗隱威脅，讓秦牧也不得不皺眉。

    花蝶要是真的豁出去翻臉，把事情捅上新聞，恐怕秦氏在消費者心中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他雖然願意力捧蘇星琪，但畢竟只是秦氏的二少爺，上頭還有父親和兄長，真要鬧出什麼事來他也不好收拾。思量再三，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好，這次我看在孫社長的面子上就不讓《幻夢》難做了，鄭總，我也給花蝶一個面子，下次可沒這麼便宜的事。」

    鄭總微微一笑，知道他只不過是在找個台階下，並不計較。

    那邊，孫社長很肉痛，人家秦牧答應出的封面錢可是花蝶的兩倍！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他是一個社長也難以挽回局面了，只好嘆息一聲，頹然敲定結論。

    散會。

    蘇星羽走出會議室，想起自己沒吃早餐，就下樓去雜誌社外面買。

    沒走出多遠就聽見有人叫她：「蘇星羽。」

    她抬頭一看，竟然是蘇星琪。

    「有事嗎？」她淡淡問。

    蘇星琪仇恨地看著她，：「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跑到這家雜誌社來和我過不去！我告訴你，這事不算完！等著瞧吧，我會要你好看的！」

    「你能怎麼要我好看？」蘇星羽笑起來，略帶譏諷，「這次是想搶我男朋友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污衊我出賣身體？蘇星琪，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來這裡工作和你無關。」

    「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在時尚圈工作！」蘇星琪尖刻地，「不就是一個助理嗎，我會叫爸爸讓你辭職的！你身為蘇家的女兒，做這種卑賤的事情，簡直是給我們家丟人！還有，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l當季新款？一件要好幾萬塊才買得起，你買個山寨貨不覺得太假了嗎？這麼虛榮，寒磣不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