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秦香一驚，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自脊梁骨而起，直衝後腦，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道：「蕭……蕭，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在跟我開……開玩……笑……，你……是不是在……在騙我？」

    風蕭蕭胖蔥般的玉手微一掠鬢髮，抬頭望向車窗外面，久久沒有說話。

    秦香更是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害壞了她，自己口中的「開玩笑」變成了事實，只是緊張地看著她，只想聽從她嘴裡說出「是啊，我是開玩笑的，我是嚇你的」之類的話語來。

    從飛龍出來執行泡風蕭蕭的任務之後，認識這麼多的女孩子以來，他心思放得最多的便是風蕭蕭，從初時對她心存畏懼，到對她心生憐惜，再到對她有好感，及至最後兩人的感情漸漸變換，真正的成了男女之情，他是最能真真切切感覺得到的。

    不是戀愛知識強補中所說的那種初戀的戰慄、莫名的激動與衝動，而是在不斷的接觸之中慢慢培養起來的、日漸愈深的情感，是他最能深刻體會得到的。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認識了這麼多優秀的女孩子，卻從來沒有過戀愛知識所述的那種初戀的感覺，但他很確定地，他對風蕭蕭的感情卻絕對是真實的，他愛風蕭蕭，是真的愛，而不單純情的喜歡。

    而現在，風蕭蕭卻突然說要離開他，是要離開他，而不是「想離開他」，讓他第一次嘗到了那種即將要失去所愛的苦澀滋味。他從未嘗過，也害怕去嘗，更不想去嘗。

    「蕭蕭，快跟我說，你是跟我開玩笑的，你只是嚇嚇我而已！」秦香看著風蕭蕭的側影，心裡緊張到了極點，不斷的在自我暗示著，也想讓這種暗示傳染給風蕭蕭。

    「小香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蕭蕭這才慢慢地轉過臉來凝望著他，很冷靜地道：「我說的是真的，蕭蕭沒有跟你開玩笑，也沒有在騙你。」

    「為什麼？蕭蕭，為什麼？是因為我是一個花心大蘿蔔嗎？」秦香痛苦地道。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更多的卻是那種即將失去所愛的失落。

    看到秦香痛苦失落的樣子，風蕭蕭伸出小手放在他臉上，輕撫著他的臉頰，柔聲道：「小香子，我也不想這樣。我的決定，也不全是因為你的心分給的女孩子太多，而是我自己想不明白自己。我很喜歡你，可是我不知道，我的這種喜歡究竟是不是愛。

    「我決定離開你，主要是因為我想弄明白，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愛你。你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因為我的離開而不開心，我想看到以前做一件事時自信無限的小香子，而不想看到多愁善感、猶猶豫豫的秦香。

    「我離開你，並不等於是我變心了，我只是想讓時間來驗證，我對你的，究竟是一份什麼樣的感情。如果某一天，我忍不住的想你，想要你的懷抱，想要你的呵護，我一定會回來，那時的風蕭蕭，才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屬於你的風蕭蕭，才是真正確定了愛你千萬年不變、對你永不離棄的風蕭蕭！」

    「如果你忍得住呢？」秦香有些明白了（別奇怪，秦香雖然得到了眾多女孩的喜歡甚至是愛，但卻從來不經歷過別離，在得失之間，他跟很多的感情菜鳥一樣，沒有失去過，他又怎麼懂得彼此之間的聯繫），仍然心有惴惴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風蕭蕭湊過唇來在他的嘴上輕吻了一下，幽幽道：「小香子，你就給蕭蕭再任性一回，讓時間來驗證吧，好不好？就當是一次愛情的，冷凍期。」

    「我……好吧。」秦香答應了，不過卻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被抽去了一個角，或者說更多，心裡有些空空的感覺。

    「謝謝你，小香子。」風蕭蕭把頭枕在他的胸膛，柔聲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因為我的離開而改變自己，我想看到快快樂樂、自信滿腔的小香子。也許，我說的是也許，如果讓我知道你過得不快樂，變得象個沒有主見、什麼事也不敢作不敢為的男人，蕭蕭可能真的會永遠離開你。」

    「這個……我會的……」秦香應的很無力。

    不過，事情卻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將蹇蓉送進鳳京一家大醫院安排好住院手續之後，風蕭蕭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單娣和沈詩然兩女，然後沈詩然也把他拉到了一邊，甚是依依不捨地道：「香子，我也要離開你……」

    秦香還沒有適應風蕭蕭的離去，又迎來的沈詩然離開他的決定，那一刻，他只覺得似乎天地都在變，他的腦子也變得混亂無比，他甚至都不知道，沈詩然是怎麼跟他說的，他又是怎麼跟她說的，反正他只知道，好像跟風蕭蕭一樣，他也尊重了沈詩然的選擇。

    在渾渾噩噩之中，他都不知道沈詩然和風蕭蕭是怎麼離去的，直到他接過了單娣遞過來的一杯熱開水，喝了一口下去之後，才發現，原來風、沈兩女早就走了，不知不覺，他已經坐在那裡發了幾個小時的呆。

    病床上的蹇蓉依然靜靜地躺著，宛若睡蓮一般，清淨、純潔、嬌艷。

    單娣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邊，替他打理一切，蹇蓉手續辦好之後的各種常規非常規的檢查，都是她在一手操辦，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打擾過秦香，讓他靜靜的在坐在那裡發呆。

    「她們都走了？」秦香喝下了一口滾燙的開水，似乎也把心中的沉鬱衝去了不少，抬起頭來凝望著單娣輕聲問道。

    「嗯，都走了，蹇小姐的檢查也都做完了，現在在等醫院的檢查結果。」單娣輕輕替他整了整本就十分齊整的衣領，柔聲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走，我會陪著你，不管你去做什麼，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在你的身邊。」

    「謝謝你，小娣。」秦香感動地將她緊緊摟入懷裡，將頭埋在她柔順而帶著一縷淡淡馨香的髮絲里，久久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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