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土龍的人頭，來換冰火寒炎？」

    潘向乾強壓怒火，老眼中眯出一絲寒意：「華長老是在說笑吧？」

    華掌譽繼續漫不經心的剔著牙，往靠椅上仰了仰身子，道：「如果是你最天才的子嗣被殺，你還能有心情跟那個殺子仇人的主子開玩笑麼？」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三條路。」

    「其一，你出三倍的價錢，本座可以忍著噁心、把冰火寒炎賣你！」

    華掌譽漫不經心道：「正如你先前所說，老夫肩膀上還背負著一族之長的重擔。只要利益夠大，我個人的私仇未必不能先放一放。」

    「其二，你乾脆跪下來給老子磕頭！替你那混賬武童三叩九拜、認錯之後，本座再將錄有這一影像的留影水晶拿出去展覽一番。」

    「嗯，或許那樣我就能稍稍消氣，以原價賣給你冰火寒炎也未嘗不可了。」

    「再要麼，你就選第三條路：殺死土龍，提頭來換吧！」

    看著潘向乾基金變換的臉色，華師群笑的很邪惡：「嘿嘿嘿，華長老，還請你快些抉擇為妙。我父親還要料理諸多戰堂要務，可沒時間跟你在這虛耗。」

    說罷，他還故意挪動腳步、站到華掌譽身後。

    倘若潘向乾若真的對華掌譽跪拜認錯，那他華師群也等於同時受了這一大禮。

    這傢伙這麼做，顯然是故意給潘向乾難堪的！

    潘向乾怒目灼灼，一雙老拳捏捏放放，內心掙扎無比。

    華掌譽給他的三條路，每一條都是陰損至極——

    三倍的價格，他就是把整個潘氏一族掏空都未必能夠。更何況，一族之長的責任，讓他不會那麼做。

    殺了土龍？那就更不可能了！

    潘合寧願冰脈逆施、都要成全那少年的意願。若不是為了他，潘向乾又何至於親自登門，受此等羞辱？

    眼下，似乎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走——放棄尊嚴，跪地，認錯！

    「嘎、嘎嘎嘎！」

    靜謐的大殿，偶爾跳出幾聲骨磕脆響，也不知是潘向乾牙齒打架的動靜？還是他雙拳緊緊松松的響動……

    沉吟再三，潘向乾為了女兒，終於還是選擇了妥協。

    他那滿含戾氣的雙目死死盯在華掌譽的臉上，從牙縫中擠出句話：「是不是只要本座伏地認錯，你就一定會將冰火寒炎賣我？我是說，按原價！」

    「那是自然。」

    華掌譽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梢：「潘長老若不放心，本座大可立下血誓！」

    「只是我真沒想到啊，為了一個外來的武童，你竟肯捨棄自己的尊嚴？哈哈哈哈，那個叫土龍的傢伙還真是夠幸運的。」

    「就是不知，當全宗上下所有弟子、長老們看到你潘向乾對本座跪地磕頭認錯的影像後，會是怎樣一副神情？」

    「呵呵呵，本座對此，真的是很期待啊……」

    華潘向額頭上，條條青筋暴起：「哼！不必廢話，快立下血誓吧！」

    老者捏住錦袍前擺用力一甩，露出雙膝。

    似乎只等華掌譽血誓立畢，他便跪地磕頭……

    華師群仰天獰笑：「哈哈哈哈哈，大哥，你看到了嗎？潘向乾要給你磕頭賠罪了！」

    「父親大人，還有愚弟我，都會替你好好收下他的跪拜謝罪啊！」

    反觀華掌譽，卻是老眼微眯，一副思忖之態。

    等了好幾息沒動靜，潘向乾老眉一蹙，張喝：「還在等什麼？婆婆媽媽像個娘們！」

    「噗哈哈哈哈哈……」

    怎料下一刻，華掌譽竟長笑出聲，拍拍膝蓋站起了起來：「潘長老，你還真是豁得出去啊！居然真的選擇跪拜於我。」

    「真是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你走吧！」

    「嗯？」

    潘向乾一臉疑惑：「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冰火寒炎老子不賣！」

    華掌譽昂了昂頭，一五一十道：「拜你那混賬武童所賜，此前老夫在龍虎台的衝動行為，事後被掌教至尊秘密召見，狠狠的批了一頓，並限我百日內拿出補償方案。」

    「否則，老夫這戰堂大長老之位就得讓出去了。」

    「而今，本座已經想好了用什麼來補償——就用這冰火寒炎！」

    「百日之後，我戰堂當舉辦一次獵煉大賽。奪得大賽頭名者，自可獲得冰火寒炎這靈階中品的變異水元素。」

    「你滾吧。這東西，老子不賣！」

    「啊？父親，您……」

    這一回，卻是華師群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思議之態。

    可還沒等他多說什麼，華掌譽便厲聲暴喝：「群兒，送客！」

    「這……是！」

    見這架勢，華師群也只得把想說的話暫時憋在心裡。

    潘向乾有種被人狠耍了一頓的感覺，怒然拂袖而去。

    等那老者奪空而去，憋了一肚子疑惑的華師群終於忍不住了：「父親，您、您什麼時候被掌教至尊私自傳訓過？」

    「並沒有。」

    華掌譽詭秘一笑：「呵呵，老夫也就隨便一說，反正潘向乾也不可能真去找掌教至尊求證。」

    「啊？這麼說這一切都是騙那老傢伙的了？」

    華師群不無可惜的咂了咂舌：「嘖，只可惜沒能讓他跪地磕頭。若真以留影水晶錄下他磕頭認錯的影像、再廣為流傳，那老東西必將顏面掃地。」

    「也算是給大哥他出了口惡氣呢！」

    華掌譽卻緩緩搖了搖頭，冷哼道：「哼，光是讓那老混蛋顏面掃地的話，可還不足以泄憤啊！」

    「我要讓潘向乾、還有他女兒，都飽嘗是十倍百倍的痛苦！」

    華師群撓了撓頭：「孩兒愚鈍，還請父親明示？」

    華掌譽嘴角掛著陰笑，慢悠悠道：「方才，那老東西為了冰火寒炎，竟然連自己的尊嚴都可以捨棄。」

    「可見，冰火寒炎對他，或者說對他女兒潘合而言，極為重要。」

    「既然那父女倆對這東西志在必得，那本座何不設下一個局，引得他們自己往火坑裡跳？」

    「顯然，獵煉大賽便是最好的契機。屆時，我們只需如此如此……」

    華師群聽著父親的傳音，越聽眼睛越亮：「妙啊，真是太妙了！」

    「潘向乾，潘合，你們就等著體味那穿腸爛肚般的痛苦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