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上,語夕喝了點畢洛準備的安眠藥後,枕在南宮謹腿上沉沉睡了過去。
南宮謹一直盯著她一張小臉發呆。
只是分開了一個多月,再見總覺得她跟過去不一樣了。
似乎,少了點少女的天真,多了點屬於女人的憂鬱和味道。
他執起她的右手,把葉凱欣最新研製出來的手鐲,小心翼翼套進她的腕中。
再脫去她左腕上的鐲子,放在一邊收好。
她的手柔軟細嫩,仿佛沒有骨頭一樣,握在掌心,手感美好得讓人捨不得放下。
他就這麼握著她,看著她在睡夢中仍糾結在一起的眉心,再一次陷入沉思。
畢洛一直在和一桌子美食戰鬥。
這些都是莫名特地為語夕做的,只是語夕一上機就要求畢洛給她開上點安眠藥,之後很快就睡死過去了。
為了不浪費莫名的一番心思,畢洛只好勉為其難,把一桌子東西全部咽進肚子裡。
真的是勉為其難哦!
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她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斜斜瞟了正在駕駛直升機的莫名一眼,笑著說:「莫名你累麼?你要是累了,我來幫你開飛機吧。」
「不累。」讓她開,誰也別想活了。
「可你已經連續開了幾個小時了,還是我來幫你吧。」
「你問阿謹,他同意我就讓你開。」莫名一直看著屏幕上的坐標,懶得理她。
畢洛哼了一口氣,朝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自覺躺回軟沙發上。
問阿謹?她能想到的結果是,要麼用冷冰冰的聲音讓她閉嘴。
要麼,直接打開機艙的門,一腳把她踹下去!
哼。
「你離開了,龍影怎麼辦?」她軟綿綿地癱在沙發上,無聊地問著。
「凱欣其實是個經商高手,這次,正好給她一個磨練的機會。」莫名隨意回答。
「不如說是你自己想出去玩,把工作丟給她吧。」
她才不相信他那套鬼話連篇的理由。
「可這次去東方城,短時間內不可能回來的,你真的放心把整個龍影丟給凱欣玩?」
她能想像,這事接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這回龍影不直接被葉凱欣玩得雞飛狗跳才怪。
這莫名,心還真的狠得下。
莫名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子,淺笑:「凱欣比你想像中的厲害多了,你要相信她。」
「我是無所謂啦,不過,你要是讓龍影毀在那傢伙手中,不知道語夕以後會不會想殺了你。」
「她不會。」南宮謹的長指落在語夕漂亮的臉頰上,輕輕為她挽起落在臉上那一縷凌亂的髮絲。q8zc
「要是見凱欣玩得高興,沒準她還會參上一腳。」
那倒是符合凌語夕那半掉不掉的性子,不過,「她現在看起來很傷心也,哪裡還有心情玩?」
莫名忍不住回頭,看了睡在南宮謹腿上的語夕一眼。
只是匆匆一眼,已經把她臉上的愁容深深印在心底。
他依然淺淺地笑,說道:「語夕寶貝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和展爺在一起,會被他的冷傲帥氣吸引也是正常。等再過段時間,她轉身就會忘了。」
會麼?
南宮謹和畢洛的目光,同時落在語夕的臉上。
南宮謹目光柔和,眼底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和寵溺。
但願,如莫名說的。
畢洛卻一點不以為然,展爺也!
那麼漂亮又有魅力的男人,換了是她和他談過一段戀愛,自己這輩子肯定都忘不了。
要是被他粗壯有力的臂膀抱在懷裡……嗚嗚嗚,光是想想都很幸福。
語夕那傢伙還被他壓在身下玩親親呢,唔……幸福得活不下去了!
唉,可惜,這樣就分手了。
直升機依然在半空中穿行。
語夕醒來時,已經在一艘不大不小的遊輪上。
對於這個奇遇,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莫名說過,他通過另一家公司,聘請了揚名整個東方國際的考古學家楊肖庭。
由他當隊長組成這個考古隊,如今正要前往遠古東方的東方城。
去東方城必須經過黑海,黑海海面上常常有颶風,直升機不好過。
所以,只能坐遊輪出海。
語夕醒來時天還未亮,就凌晨四五點的樣子。
畢洛還在身邊睡得很沉。
睡了整整一夜的她再也沒有半點困意,輕輕翻身下船,穿上拖鞋輕手輕腳出了門。
甲板上只有幾個水手在守夜,遠遠地,她看到那麼修長孤清的身影。
他正在一瞬不瞬看著她,示意她過去。
語夕聽話地走進他,差不多走到他跟前時。
南宮謹伸出手臂,把她拉到自己懷中,輕輕摟在臂彎下。
語夕潛意識想要抗拒。
她沒忘記,慕辰曾跟她說過,做了他的女人,這一生就不能再讓別的男人抱一下。
腦海中閃過那張漂亮得令人心跳停罷的臉,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那一陣酸楚的感覺。
已經一夜了,不知道他現在醒來了沒有。
不知道他醒來後,發現她真的消失了,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
氣悶傷身,他的傷才剛剛癒合,這時候太過生氣,對身體不好……
感覺到環在她身上的兩條手臂力道緊了緊,她慌忙抬頭看了他一眼,心底升起繼續不安:「阿謹……」
慕辰大叔說過,誰敢抱她,他一定會殺了那個人……
可是,她已經離開,已經不再是他的女人了,他的話自然也不能再當真。
過完今天,或許明天,他懷裡又會有第二個女人,甚至第三個第四個。
那些不穿衣服的姐姐,會多得數不勝數,他,轉眼就把會把她忘了。
早就想好了不能再去想他,要忘掉他,忘了他的一切!
早就想好的,現在,為什麼還要想著他?
「既然放不下那個男人,為什麼要選擇離開?」
頭頂上方,南宮謹清寒低沉的聲音傳來。
語夕嚇了一跳,愣是把腦海中那一抹完美的身影抹去。
她推了推他的胳膊,不安道:「阿謹,我……已經長大了。」
她已經長大了,長大成一個女人,再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他們兩人再這樣抱著,似乎……已經不合適了。
她說,她已經長大了。
南宮謹垂眼看她,手臂上的力氣半點哦度沒有卸去。
兩條胳膊依然緊緊摟著她,不讓她逃離。
他低頭掃視了她一遍,低語:「你……哪裡長大了?」
呃?哪裡長大了?
語夕眨了眨眼,眼底都是困惑。
她哪裡沒長大?到處都長大了好不好?
視線隨著他好看的眼眸,落在自己胸前。
僅穿著一件薄薄睡衣的自己,胸前大片冰肌雪膚裸露在空氣中……
她嚇了一跳,不自覺伸手掩護在胸前,抬頭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色?」
「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麼?」變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而已。
他無聲嘆息著,聲音變得溫柔而憐惜。
「不管你和展慕辰之間有過什麼,從你決定要離開他那一刻起,你們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以後,別再想他了。」
「我沒有。」她倔強地別過臉,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心裡的難過,「我不會再想他。」
「既然不會,那就像從前那樣,別再像現在這樣扭扭捏捏,這樣,一點都不像你。」
從前他們就是這樣,她常常在他懷中撒嬌胡鬧,他寵她慣她,默默守護他。
語夕低垂眼帘,她也想回到從前,可是,經歷了這一切後,很多感覺似乎都變了。
最明顯的,像現在這樣,阿謹抱著她,她竟有一種對不起慕辰的感覺……
甩了甩頭,決定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靠在南宮謹懷中,拼命說服自己他們從前就是這樣,從不會覺得哪裡有問題。
她要做回凌語夕,那個每天開開心心,沒有一點煩惱的語夕寶貝。
不要想慕辰,不要想著他說過的話,不要想,不能想……
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一輪嶄新的驕陽緩緩升起,金色陽光灑在海面上,引出一層朦朧的光芒。
船上的考古隊員們漸漸都起床了,甲板上人慢慢多了起來。
幾個從學校里剛畢業,出來實習的女孩子聚在一起,對著南宮謹和語夕的背影竊竊私議。
對她們來說,南宮謹的俊逸,語夕的漂亮,都超出了她們平時能想像的範疇。
俊男美女,簡直就像從電視裡走出來的人物,美得很不真實。
莫名從內艙出來的時候,看到兩人的背影,也忍不住微微嘆息著。
初陽照在兩人身上,映出一圈圈耀眼的光芒,被光圈圍繞著的他們就像金童玉女般,完美而聖潔。
如果,語夕可以忘掉展爺,接受阿謹,她一定比現在更快樂幸福。
他走到兩人身後,說:「早餐已經做好了,進去吃吧。」
語夕回頭沖他一笑,掙脫了南宮謹的擁抱,挽著莫名進了內艙。
莫名做的早飯,想想都令人食指大動。
她胃口大好地大塊朵頤,還時不時給南宮謹餵上幾口。
倒是畢洛有一點暈船,對著一桌子美食也提不起興趣。
要不是這樣,換了平時,怎麼可能對著一桌美食,坐得這麼安靜?
早就該和語夕搶開了。
「虧你自己還是學醫的。」語夕白了她一眼,表情十分不屑:「連個小小的暈船都克服不了。」
「你沒聽說過能醫者不自醫嗎?」再說,只是因為昨晚吃得太多而已,等會活動活動就好了。
她可是打不死的洛洛小姐,一個區區的暈船對她來說小case啦。
「喂,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也,你不想展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