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蓁再睡不著,思付著該再找謝十三正經去探探這其中的內情。可她才剛起身洗漱口,還未來得及吩咐了這人傳這話,老夫人那邊遣了伺候的大丫鬟來,說是老夫人讓她一道過去用朝飯。

    謝蓁這位祖母慣是最疼她的,不僅沒拘著她每日去請晨安,更是發下了話誰都不能拿這事編排了話私底下流傳。今兒竟然這麼早叫人請她過去……謝蓁立即想到了賀府被抄這事,難道老夫人為了這個要問她話?

    老夫人的上房早擺滿了一桌子的點心小菜,都是揀了謝蓁愛吃的去做的。戚媽媽見了謝蓁進來,忙是笑呵呵的道:「大小姐可算是來了,老夫人巴巴等了不少時候。」

    老夫人便笑啐了她一聲:「渾說!」轉而叫謝蓁去她身邊的位置上坐著,丫鬟立即機靈的將碗筷一應都移到了謝蓁的面前。

    戚媽媽只好又道:「都是大小姐素來愛吃的,老夫人一睜眼就叫廚子準備了。可憐那幾個廚子都還沒睡醒就被催著做了這些。」最後一句當然是玩笑話,說過之後氣氛也更熱鬧了。

    謝蓁見機賣乖,倚靠在老夫人身上,嬌嬌道:「祖母疼蓁蓁,蓁蓁都知道的。」

    老夫人固然是疼愛謝蓁,可也覺得謝蓁實在擔得上她的疼,要論從古往今被皇帝冊封為縣主的外姓又有幾個?可她這嫡親孫女卻正得了這遭。老夫人越想心裡頭越是高興,昨兒在席上喝了酒這才能睡得著,不然怕是一整夜都要翻來覆去了。

    &是你給祖母爭氣。」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不無自豪,也難怪她這樣驚喜,原先只當謝蓁是為了她的壽辰才去施粥,卻萬萬沒想到她這孫女當真是菩薩心腸,能耐氣度都不是尋常人可比擬的,到後頭竟又發現這些花銷銀子都不是從府中公賬走的,就更是又驚又奇。

    謝蓁原本還以為老夫人是為了賀府的事一大早來問自己的,卻沒想到還是因著這個。要說昨兒接了聖旨在宴席上,她的這位祖母就不肯放下自己的手了,逢人便是一通誇讚,經過昨天一日,謝蓁只感覺臉皮都厚了不少。

    一老一少用過飯,謝老夫人仍是覺得不盡興,「今年南邊那災嚴重的很,眼下才初初顯露,等到秋末總還是再厲害些。既然蓁蓁這樣善心,祖母也不能落後了,祖母從私庫里拿銀子跟蓁蓁一塊設粥棚,咱們將粥棚設在難民最多的州郡府,也叫天下人都知道咱們蓁蓁的這縣主可不是被白封的!」

    謝蓁面上浮起了紅暈,暗道得了這縣主,老夫人竟然還要比她這個正主還要高興,相較而言絲毫不把她自己的一品封號放在眼中了。

    祖孫說著話的功夫,謝陳氏已經過來請安了,瞧見老夫人神情便知道要先夸幾句謝蓁才好,遂立即道:「我記得本朝以來,蓁蓁還是頭一個被冊封縣主的呢,一下老夫人可不用挑花了眼了,非皇家貴胄哪能輕易配得上咱們家蓁蓁!」

    老夫人年紀大,可卻再精明不過,不應這話。謝陳氏也知趣,隨即又換了一個話題閒聊:「聽說賀府被連夜抄了呢,昨兒賀府那個閨女還來了咱們府上賀壽……」

    謝陳氏話還沒說完就叫老夫人眼色一虎,冷冷的給打斷了。「大早上沒的說這些觸霉頭!」

    謝陳氏立即悻悻然的閉了嘴,昨日賀敏嵐那出事外人或許不清楚,可兩個瞧見的丫鬟早不忍謝府大小姐被欺負說了出來。謝陳氏拿這事出來說也是為了叫謝蓁痛快痛快,哪裡知又被老夫人一衝。她心中也是說不出的委屈,要說現在老夫人除了謝蓁這個寶貝女兒哪還正眼看人的。謝陳氏越想越是難受,到底還是沒生個如謝蓁一樣心思活絡的女兒,轉念一想她那個兒子謝宗騏……更是心口絞痛。

    老夫人如何不知昨兒的事,深知謝蓁肯定是顧念著她的壽宴才能聲張,更是覺得她處事老道了不少。不過老夫人還是要叫自己這寶貝孫女知道,旁的什麼都不及她受委屈忍著緊要的了。「那樣個眼皮淺又嘴上沒把風的活該這下場,要我說也是你們沒辦好差事,竟也敢將這種人往府上請。」

    謝蓁往再次躺槍的謝陳氏那看了眼,見她低眉順眼,不見絲毫不服的。而她自己心中更是為了老夫人這話哭笑不得,原來她這祖母也早知道了這事,沒跟她說罷了。

    可到底賀府為何一夕巨變,謝蓁事後讓謝十三卻查也沒查出什麼來。一切都仿佛是正當而來的,並沒有人在其中做手腳。

    只是謝蓁細想,她那老爹原本就是行伍的將軍,又戍過幾年邊關,饒是這一點裡頭就大有貓膩可做,叫幾個親信部下串詞也非難事。何況,越查不出可疑的事才越發覺得極有可能出自謝老爹之手。

    她原想私下尋個機會好好教訓賀敏嵐的,孰料竟滿門覆滅,可謂是禍從口出。只是這事也讓她心底添了一絲惴惴,謝老爹疼她,又極孝順祖母,若沒有萬貴妃定不會去行那謀逆之事,牽連家人。可謝老爹偏偏就中了萬貴妃的毒,而謝蓁又不知謝府是如何滅的,怎叫人不抓耳撓腮。

    為今之計,也只有先用親情加深羈絆,等她弄明白那些事再決定……這麼一想賀府的事反倒不糾結了,左右謝十三查不出旁人也查不出,至於坊間那些傳聞……嗯,沒有證據也就只是不羈傳聞罷了。

    日子轉眼到了秋末,浮曲閣那邊的夥計送來換季的衣裳,抖著新鮮款式的先往凝香苑送了,玉瓚領著人進來的時候謝蓁剛好洗漱完,衣裳鋪在黃花梨木的桌上,給主子甄選。

    謝蓁是府里最不缺衣裳的,隨便挑了幾套大氣合眼緣的留下,餘下的就讓送別的地兒去。

    玉瓚仔細收攏謝蓁選定的那幾套衣裳,正收拾著卻不小心碰落了個小物件,玲玲朗朗滾了一地,恰好停在了謝蓁腳邊。

    謝蓁順勢拾起,是一枚鎏金玲瓏球,暈著淡淡馨香。「我不過提了一提,董姨娘辦事也太利落了。」這小東西的裡頭是香球,既能熏衣服用,也能佩在身上,造型別樣精緻,各有不同。

    &季新出的衣裳因著玲瓏球的緣故訂單番了兩番。」那名夥計不掩興奮地說道。


    謝蓁頷首,不單是浮曲閣,如今她手底下盤著不少店鋪,坐著都能日進斗金。要沒有那些糟心的,她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那夥計臨了告退突然想起一事,從身上摸出一封信件,「這個是掌柜的托小的帶過來的,道是請小姐定奪。」

    謝蓁拿過信,一眼就瞧出了那熟悉字跡,字如其人,透著一貫的清冷俊逸,打開信封卻是邀自己聽風樓一敘。「……」能這麼直接找上門的,莫名有一種被搗了大本營的憋屈感,而且前兒個她還手賤撩了人……

    難道是宋顯珩欲罷不能了?

    ——怎麼可能呵呵!!

    謝蓁心思複雜地收下了信,對那夥計道:「你回去罷,這事我會處理。」

    夥計聞言退了出去,謝蓁思忖半晌,終究沒膽子不赴這個約。稍是收拾了下,順手蔣那枚玲瓏球佩在身上。京中不知多少人窺視著她這位新晉的縣主,這東西輕便小巧,謝蓁掛上也只當自己是個活招牌了。

    臨近約定時辰,謝蓁坐著馬車來到聽風樓,就由夥計引著往二樓去。這個點兒喝茶的本來就少,一樓坐著麻雀三兩隻,到了二樓更是連走動的人都沒了,倒是顯了清靜。

    謝蓁在夥計推門的時候就瞧見坐在窗邊看出神的宋顯珩,一身黑色錦袍,容貌俊美,但因為他臉上神色淡漠,給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雖然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難以親近。大抵是聽著聲音回頭,他眼神不冷不淡地瞟了過來,謝蓁一個機靈邁前了一步,就聽見門在後頭吱呀一聲闔上。

    「……」謝蓁緋紅的唇微微半張,腹誹了道她這還有人在外頭沒跟進來呢!

    宋顯珩像是知道她所想,亦是打量著她防備若受驚兔子一般的神色,微抿的唇角又是不自覺地翹了一下,「只是喝個茶,清靜些好。」

    謝蓁這才發現宋顯珩帶的人似乎也留在了外面,整個雅間裡只有他二人,她烏黑圓溜的眸子滴溜溜轉了個來回,染了幾分驚惶,似乎很忌憚這樣的獨處。

    &們之間還少這樣的獨處嗎?」宋顯珩見她神色慌張忍不住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還是害怕我會對你做什麼?」

    話落,凝視她的眼神里卻是對那話的不屑否然。

    謝蓁忍不住用驕傲的小胸脯反擊了回去,結果這動作一出,空氣里有什麼東西凝結了,寂靜一瞬。

    「……」

    &謝蓁稍稍咳了兩聲緩解的尷尬,復又尋了話道,「王爺找小女何事?」

    宋顯珩略不自在地從某處移開目光,與謝蓁撲閃的靈動眼眸對上,道了極簡一字。>

    夥計適時進來擺上了茶具,小茶爐上燒著水,待咕嘟燒開後奉上茶,給宋顯珩的是銀針,細長葉子在沸水裡漂浮,氤氳開清香。而謝蓁的則是茉莉花茶,像是知曉她不好苦茶似的,謝蓁捧著茶盞瞄了面無表情的某人一眼,覺得自己又想多了。

    黃楊木繪獸描金紅漆大圓桌上,夥計又一次進來擺滿了小茶點,殷勤地道是慢用後退了出去。

    琳琅滿目的點心鋪呈,謝蓁瞄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宋顯珩,舀了一塊藕粉桂花糖糕吃。宋顯珩就這麼看著她吃,因著這一打斷仿佛又斷片兒了似的。

    謝蓁早上沒用朝飯,這會兒正餓著,吃了兩塊,在宋顯珩那迫人的目光下默默收回了手,把自己不愛吃的那碟往他面前一推,然後將一碟顏色各異的奶餑餑扒拉到自個面前,依舊愉快進食。

    「……」宋顯珩看著面前的五仁餅沉默了。

    秋寒,窗子開的大了些,卷進來幾分涼意,謝蓁往爐子那湊了湊,又看了看宋顯珩一眼,摸不准他請自個來的用意,但總不至於明目張胆綁人。心裡念著自個的老底,不知這人探到多少。

    宋顯珩當然也察覺到對面時不時瞟過來的目光,淡然地擱了茶盞,一絲甜膩馨香縈繞,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回了少女輕輕咬動的紅唇上,方沾過茶水,泛著瑩潤的珠光。

    只一瞬察覺到某些危險的宋顯珩及時止住,忙是轉回正事。「請謝姑娘來是有一事想請姑娘幫忙。」

    謝蓁饒是意外地凝著他,「什麼…>



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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