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上方山，一個身影，向著山頂走去。

    他走的不快也不慢，大約兩個小時後，他來到了山頂。

    山頂有一座小道觀，很簡陋。

    兩個老道長在道觀外面轉著，一回頭，看見有人來了。

    「老呂，你怎麼來了？」今空走過來問道。

    呂宗師道：「跟你們說個事情。」

    「說。」今空向回走著：「沒什麼好茶，喝白開水行不行？」

    呂宗師嘴角抽了一下：「我能喝你多少茶葉？」

    今空道：「我下趟山不容易，茶葉就這麼多，你難得來一趟，也沒說給我帶點茶葉。」

    「你怎麼來了？」

    今文走過來問道。

    呂宗師吸了一口氣：「我來怎麼了？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們？是不是不歡迎我？不歡迎我現在就走。」

    說著就轉身，向前邁了兩步。

    結果發現沒人鳥他。

    呂宗師又尷尬的轉回來：「別愣著啊，給我泡杯茶去。」

    今空呵呵一笑，進屋去泡茶。

    今文道：「來，咱們下盤棋。」

    呂宗師眼睛一亮，接著搖頭：「不下了，我有正事跟你們說。」

    「說正事也不耽誤下棋，你該不會是怕下不過我吧？」

    「別來這套。」

    呂宗師還是沒抵住下棋的誘惑，今空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小馬紮上，縮著身子，認真的盯著棋盤。

    今空走過來，把杯子放在邊上，看了一會兒，搖頭道：「老呂，你別下了，他會偷子。」

    「啊？」呂宗師抬了下頭，再低頭，瞪著眼睛看棋盤：「我馬了？」

    今文一臉認真，好像沒聽見他說話。

    「不下了。」

    呂宗師把棋盤一攪和：「上真觀出事了。」

    「什麼事？」

    「死了人，就三個活下來的。」

    兩人一怔：「山裡的妖？」

    「對。」呂宗師道：「這事情跟你們的師侄扯上點關係。」

    「什麼意思？」

    呂宗師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

    聽完後，脾氣向來暴躁的今空，沒有罵街。

    他臉色格外平靜：「如果真的是他，不用你們出面，我來動手。」

    呂宗師道：「沒人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他主動說要去穹山，軍部現在的意思，是讓他去。」

    今空道：「那就讓他去。」

    今文道：「不可能是他。」

    今空道：「不管是不是他，讓他去。」

    這件事情，他們不好出面。

    更不好直接去穹山。

    否則就算他們找到那群妖，從那群妖嘴巴里撬出真相，也還是有人會質疑，這種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相。

    呂宗師道：「我見過他，小玄陽挺不錯的。這件事情我猜測很可能是個意外，但水落石出之前，任何猜測都沒辦法當做真相。」

    「如果。」

    「我是說，如果。」

    「如果，玄陽在穹山遇見危險……」

    沒等他把話說完，今空打斷，一字一句道：「我會踏平穹山。」

    呂宗師笑道：「別這麼嚴肅，這次會安排真人帶隊進山，不太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今空問：「誰帶隊？」

    呂宗師道：「文隱，成銘，金圓。」

    今空問：「穹山有幾隻大妖？」

    呂宗師道：「兩隻。不過那是以前的信息，都這麼些年了，那兩隻大妖是不是還活著，不太好說。也可能，有新的大妖出現，都有可能的。」

    「這一次，仙門應該也要參一腳。安全方面，你放心，不會有什麼問題。」

    「對了。」呂宗師道：「你這個師侄野心挺大的，居然想做道門真人，你知道嗎？」

    今空道：「有問題？玄陽難道不夠資格？」

    呂宗師道：「我說你怎麼老是跟我嗆呢？我什麼時候說他不夠資格了？我發現我就沒辦法跟你好好說話。」

    今文道：「他現在就是想做也做不了，突然發生這個事情，誠心添堵。」

    「行了行了，該跟你們說的我都說了，你們繼續守山吧，我下去了。」

    呂宗師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跟今空打起來。

    這老傢伙心裡明顯有氣，自己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他走之後，今空道：「我下山一趟。」

    今文道：「別下山。」

    「這什麼時候，你下山？」

    今空道：「我給玄陽打個電話。」

    今文道：「打什麼打？這件事情，你跟我一點都不能插手。」

    不是他不想幫陳陽。

    他怎麼不想？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親自去穹山。

    但是不行。

    之前玉成子找陳陽麻煩，他們可以用下山，讓97號和軍部對玉成子施壓。

    可這件事，和之前的事情，根本不能相比。

    也不是一個性質的。

    他們絕對不能出面，必須要避嫌。

    今空自然知曉其中利害關係，但他還是想要和陳陽說幾句話。

    「這孩子才二十歲，性子沒玄真沉穩，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經歷，以前師兄也沒帶他處理過，萬一……」

    「哪有那麼多萬一？多瑪群山的事情才過去多久？你就忘記了？」

    「別瞎操心，他能處理好。」

    今文自己說的都有點沒底氣。

    但這個事情就是這樣。

    越是瞎操心，就越是想得多。

    越是想得多，就越容易自我焦慮。

    今空在山頭站了一會，說道：「我進去上柱香。」

    ……

    陳陽在山上等了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馮克功的電話打來了。

    「明天上午，有人去接你。」

    「我知道了。」

    陳陽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這幾天，因為微博那邊的宣傳，整個陵山的遊客量激增。

    平均下來，每天遊客量超過一千五百人。

    而且還在上漲著。

    但是陳陽卻沒了往日的心情。

    他一直在等這通電話。

    現在，電話來了。

    塵埃落定。

    ……

    九霄宮。

    玉成子坐在椅子上，靈清站在一旁。

    「他們明天去穹山。」

    「陳玄陽呢？」

    「他也去。」

    「確定嗎？」

    「嗯，已經確定下來了。」

    玉成子問：「誰帶隊？」

    靈清道：「文隱、成銘和金圓三位真人。」

    玉成子道：「讓文隱來見我。」

    靈清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

    半個小時後，他回來，說道：「文隱住持已經休息了。」

    「休息了啊，好，我知道了。」

    玉成子道：「你也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