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天，剛剛從醫院出來的伊海一副果然還是什麼用都沒有的表情。

    「醫院怎麼了麼？除了有一股奇怪的花香以外一切都很正常啊。」

    唯一沒有看過伊海記憶的符七實看著伊海的表情覺得有一些奇怪，雖然在醫院出現花香很奇怪，但是這裡畢竟是一個奇怪的世界的奇怪的醫院，而且還是魔法和科學並存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中所出現的醫院出現花香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最大的問題，就是這花香..七實，記住這股花香，以後要是嗅到了的話，不要猶豫，要麼找到散發出香味的存在直接擊殺，要麼直接逃離。在面對這樣的存在的時候，哪怕是殺錯了也不要擔心，面對這種生物的時候，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

    在事務所的指標中，可沒有明確說明一定要救人質，亦或者一定要避免無辜民眾的死亡這樣的情況，在事務所的指示中是有一個可以按照當事人的主觀來進行判定的，比如說，如果殺死整個醫院的生物能夠阻止裡面的怪物擴散的話，那麼全部殺掉也是可以的，因為這對於事務所的成員來說算是及時止損。當然，在不會擴大災害的情況下能救還是要救的，及時止損和搶救是不衝突的，昱翼曾經說過一句話讓伊海記得很清楚：在必要的時候，我們都不介意化身必要之惡，但是，必須要記住，某些事情，是正確卻絕對不是正義的，事務所，不是正義的組織，某些時候兩者無法兼顧的時候，那麼就只做正確的事情。

    然後這個混蛋老師就犧牲了自己同時把兩者都兼顧了。

    嘴上這麼說著，卻從來都沒有這麼去做過..他是總能做到最好的理想主義者，伊海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最好，至少，她不認為自己可以像是昱翼那樣總能做到正確的選擇。

    「花香麼..我記住了，能夠讓你說出這種話語的情況，恐怕，是某種能夠造成巨大災害的東西吧？」

    符七實取出了一個小本本，記下了伊海剛剛的話語，他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伊海要這麼說，但是既然伊海說了，那麼就記下來吧，畢竟伊海也是自己的前輩了，雖然不能說前輩的話總是正確的，但是比起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而言，她的話語還是有參考的價值的。

    「是黑山羊的子嗣..你以為這是花香麼？不，這是黑山羊一系特有的血液的香味。當然，並不是說有這種花香的存在就一定是黑山羊的子裔..有些存在，殺了太多的黑山羊幼崽之後，自身也會攜帶著這樣的香味，所以，千萬要做好調查，不要莽撞的衝上去了，畢竟能夠把黑山羊的血液當成材料來使用的存在，肯定也能讓你吃到苦頭。」

    比如說某個明明看不見，但是出現的時候總是伴隨著香味的某位老師的掛件。對方似乎和老師綁定在一起了，總是會一起出現，形影不離。因此在和老師見面的時候，伊海也能嗅到這樣的花香。

    「黑山羊的子嗣啊..就是這一次需要利用到的那些傢伙麼？」

    這幾天有伊海給符七實惡補關於事務所的知識，還有一些怪物的圖鑑，因此他還是知道黑山羊的存在的。

    「嗯，雖然我也有做過阻止那些東西入侵的行動，可是這些傢伙總是能從莫名其妙的地方冒出來，而且不只是永夜都市，在其他的交界都市一起冒出來，就像是某些存在策劃好的一樣..我不是沒有考慮過徹底阻止這件事..但是如果做了的話，就沒有辦法徹底處理這個世界的問題了。」

    雖然沒有和大家說過接下來的行動，不過其他人基本上都看過伊海的記憶，也知道伊海接下來要做什麼和大家需要面對什麼，只有符七實沒有看過，然而伊海並沒有說讓符七實去看看，而是讓他直接參與進來，伊海有些害怕自己的記憶中是否會帶有一些影響符七實判斷的東西，畢竟是事務所留下的後手，要是在自己這裡除了差錯，自己怕就是事務所的罪人了。

    「也就是說，如果能夠阻止這個世界的覆滅，那麼讓黑山羊降臨或者覆滅一兩座城市也是可以接受的麼？」

    符七實皺著眉，他不是很願意接受這樣的交易，用七座城市，數千萬甚至是數億生命來換，雖然很值得，但是果然還是不太舒服。

    「我倒是想找出一個可以完美解決的辦法..但是，做不到啊。因為某種束縛，我無法從這座城市離開，生與死都只能在永夜都市之中，我沒有辦法解決掉其他都市會出現的東西，我唯一能做的，大約就是在事件爆發之前，讓黑山羊確定會在這裡降臨了..而且，在這個時候，我們幾個，可能是這座城市唯一的活人了。我指的是，活著的人類。」

    「可是，之前不是有..等等，你的意思是？？」

    本來想要反駁一下的，可是符七實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對，這一次出現的幼崽，會模因感染，它已經把整個交界都市的人類全部都感染了，我們因為本身擁有某些特異性而免疫了這樣的感染，可以說現在你外出，去看見的每一個人類，除了某些還在圖書館的躲過一劫以外，其他的人，都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而我，雖然知道了起因，知道了經過，卻完全無法阻止結果。」

    是的，伊海原本是準備阻止這樣的問題出現的，可是她發現她最多只能阻止永夜都市的覆滅而沒有辦法阻止其他幾座交界都市的覆滅，而這樣的結果就導致了伊海在終焉之日，只能遠遠的眺望著其他交界都市最後覆滅並且召喚出了黑山羊肆虐，而後永夜都市也隨著世界的崩毀而崩毀，她甚至沒有任何可以做的，沒有任何可以介入的，就這麼直接陷入了死亡之中。這才是，最讓她無法接受的。

    如果一定要發生，那麼至少要讓這件事發生在自己可以介入的情況之下，至少...要用這件事去兌換出一個比較好的未來，在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之後世界依然毀滅是伊海絕對不願意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