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看著傳訊令牌里的訊息，陳沉無奈嘆了口氣。

    既然加入了天邪，那就必須要去的。

    那天邪道主不是傻子，他答應了加入天邪卻不服從命令，恐怕會被人家拍死。

    「師兄，怎麼了？」

    「沒什麼，擎天，咱們活在這世上，當真不容易。」

    陳沉拍了拍袁擎天的肩膀深深地嘆了口氣。

    袁擎天既然是他的手下，那應該也算是天邪的人。

    想到這裡，陳沉心中好受了些，畢竟不是他一個人加入了這黑暗組織。

    「怎麼不容易了？」袁擎天摸了摸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他感覺自己還挺幸福，

    孰不知陳沉已經默默把他規劃到了黑暗組織里。

    ……

    一天之後。

    陳沉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鎮妖城，這種時刻，按理說他不應該離開。

    畢竟剛剛成名，妖族很可能會對他出手，此時出去很可能遭遇危險，但組織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聽。

    為了安全起見，陳沉不僅改頭換面，還安排袁擎天帶著暗衛在自己後方遠遠跟隨。

    花了一天時間，陳沉順利到達北疆。

    剛一踏入北疆範圍，沒過多久便有一名黑袍人攔在了他的身前。

    這黑袍人見到陳沉後，根本沒在意陳沉的外表，直接出示了一枚令牌，然後說道：「大人，您剛加入天邪，對我們天邪的據點不熟，所以這次由我帶您前去據點。」

    陳沉默然無語。

    看來他儲物戒中那天邪令牌有定位功能，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被人找到。

    想到這裡，他心中嘆了口氣，然後答應道：「前面帶路吧。」

    ……

    半天之後。

    陳沉在黑袍人的帶領下踏進了一處漆黑的山洞。

    這山洞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但陳沉的神識卻能感應到其中有不少身影。

    這些身影全都一身長袍，帶著隔絕神識的面具，查探不到面目，和陳沉如今的著裝一摸一樣。

    這種神神秘秘的氛圍給了陳沉很大的安全感。

    等待了片刻，山洞裡又進來了幾人，緊接著一個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人妖兩族大戰陷入了僵持，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機會……」

    緊接著就是一通利益分析，聽得陳沉都快睡著了。

    這時一道不一樣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陳沉，我需要你配合，擊殺人族一名煉虛，前些日子，七殺魔道的七殺魔君踏入了煉虛境界，這兩天你師父也在準備渡劫，不日就能踏入煉虛，到時候人妖兩族的高端力量將會失衡，八大妖族很可能會生出退意，這對我們天邪不利。」

    這聲音陳沉熟悉，正是那天邪道主。

    只是這話讓他打了個激靈。

    讓他配合擊殺一名人族煉虛，這不是在做夢嗎？

    他是那種人嗎？

    「怎麼？你不願意？還是你這大奸大惡之人，還心懷善念？」

    那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中充滿了譏諷。

    陳沉下意識地想反駁，他怎麼就是大奸大惡之人了？

    不就是什麼破厄印嗎？那是老天爺瞎了眼！

    陳沉心中義憤填膺，不過在人家的地盤上，他也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假裝糾結地回復道：「這事我得再考慮考慮，我這人……其實還是有點良心未泯的。」

    「呵呵，人妖兩族歷史上擁有破厄印的人寥寥無幾，說自己良心未泯的，你是第一個！

    陳沉，你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我去你大爺的！」

    陳沉心裡怒罵，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陳沉，兩族最強天驕，要是世人知道你有破厄印，還加入了我們天邪，你說他們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你的力量是通過殺生而得來的？

    正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慘，你如今的盛名到時候都會盡數變成你的罵名，而你也將眾叛親離。」

    那聲音漸漸邪惡，仿佛一個魔鬼正在不斷地蠱惑人心，誘惑陳沉踏入無盡的深淵。

    陳沉假裝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卻是不屑。

    就這蠱惑人心的水平，給他提鞋都不配。

    我呸！威脅我！你給我等著！

    陳沉眼珠一邊轉一邊在心裡怒罵，沒過多久，他心中就猛地一動。

    「系統，方圓五百米內，最弱者在哪兒？」

    「宿主左邊三十二米，山嶽神猿妖族的破山妖皇。」

    「系統，方圓五百米內，倒數第二的弱者在哪兒？」

    「宿主右邊十八米的赤狐妖皇。」

    「嘖嘖嘖，這赤狐妖皇混地都不如我了。」

    聽到這個答案，陳沉有些無語，隨後繼續使用系統。

    半個時辰後，這山洞內所有人的身份就被他查了個清清楚楚，其中還不乏四大宗門和四大皇朝的高層。

    一些人的職位甚至讓陳沉都忍不住心驚膽戰。

    ……

    片刻之後，一眾黑袍人散去，山洞裡只剩下了陳沉一人。

    他倒是也想走，但有一道氣機一直鎖定著他，讓他無法動彈。

    呼！

    一聲輕響，山洞中亮起了火焰，一身紅袍，看不清面目的天邪道主出現在了陳沉身前。

    「陳沉，考慮的怎麼樣了？一邊是身敗名裂，眾叛親離，一邊是繼續當你的人族大英雄，你到底選哪個？」

    陳沉低著頭看著天邪道主的紅袍，雙手不停地捏緊鬆開。

    良久之後，他猛地抬起了頭，直視面前的天邪道主，冷冷道：「讓我配合擊殺我人族煉虛，絕不可能！」

    天邪道主讓他配合，還能用什麼方法？

    無非是讓他假裝陷入險境，然後吸引人族煉虛前來救援，到時候設下埋伏，擊殺前來救援的人族煉虛。

    他真要這麼做了，便是徹徹底底的忘恩負義。

    聽到這個答案，天邪道主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

    陳沉在外人眼中的印象他也了解，堪稱完美也不為過。

    而世間是不可能有完美的人的，如果真有，那只能說明這人是裝的。

    再加上有破厄印存在，所以他早早就給陳沉打了一個偽君子的標籤。

    沒想到如今他眼中的偽君子居然敢違抗他的命令！

    ……

    「我說絕不可能，你聽明白了嗎？」

    陳沉說出不可能三個字後心中已經釋然。

    此刻天邪道主再問也是那個答案。

    他答應過夏惜霜，無論以後身處何地，都會做一個好人。

    這不僅僅是對夏惜霜的承諾，更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此刻再說一遍，也只不過是堅定了他心中的信念而已。

    「好！很好！你是不是當慣了英雄，忘了自己是一個什麼人了？你是被上天烙下破厄印的大奸大惡之人！」

    天邪道主怒極反笑，一邊說一邊伸出了他那潔白如玉，微微顫抖的左手。

    那上面有和陳沉完全一樣的破厄印。

    陳沉見此久久無言，片刻之後，他摘下了手套，眼圈發紅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破厄印，發出了一聲輕笑。

    「是正是邪，是好是壞，我自己說了才算，不需要老天爺給我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