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軍事小說 > 大秦鉅子 > 第六三一章 被驅逐的人

    揚刀,下劈!

    柴武頂著漫天的箭雨站在山脊,霸道的孟勝之劍經由百鍊鋼打造的寒月刀施展出來,不僅不顯得違和,反倒比傳統的大劍揮動起來氣勢更熾,頗有些無可匹敵的意味。

    他揮出長刀,水波紋的利刃斬斷銅劍,破開皮襖,切開對手的血肉,飛濺出大蓬的血花。

    對手慘叫著跌下崖去,柴武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跡,陰沉著臉掃過一片狼藉的戰場。

    就在方才,遠處山下突然冒出來無邊無際的火把,韓奇領著麾下主力縱馬登坡,數千騎士一波波向著山脊線射出箭雨,密集的狼牙在空中匯聚成陰雲,幾乎覆蓋了小小山脊的每一寸土地。

    秦軍對此毫無防備,除了恰好身處在矮帳下的幸運兒,幾乎遭受滅頂之災。

    數百人身死,幾百人受傷,脊上戰力在呼吸之間銳減大半,攀崖的匈奴抓住機會,一鼓作氣登崖成功。

    柴武只能一面命令備軍登脊,一面帶領著全軍反撲,冒著箭雨疾射,試圖把登崖的匈奴擠下山脊。

    雙方一下子便進入到短兵相接的狀態。

    近擎劍,遠開弓,利刃及體,慘呼連連。匈奴的後軍源源不斷,秦軍的傷亡直線上升,傷者、死者慘呼著扭作一團跌落崖下,受難者的鮮血遍灑在山脊的每一寸土地。

    就連腳下都是滑膩的!

    柴武喘一口氣,揮刀斬斷當面之敵的臂膀,隨即便激發飛蝗,咻一聲響把傷者連同他身後的敵軍一道射飛,飛落到已沒了立錐之地的崖下坡道。

    「備軍上來沒有!」

    「已經通傳他們了,他們……」

    親隨那邊話音未落,第一個身著銀甲的平戎將士直撲出山脊,抬起腳把面前的匈奴蹬落山崖。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平戎將士手持利劍出現在陣地,他們頭頂鋼盔,身穿鐵甲,對崖下的箭雨抵抗力更強,行事也更加肆無忌憚!

    局勢漸漸回到掌控。

    輕騎千人在丘陰之地列隊,於指揮下張弓疾射,拋物線越過陣地,越過雙方,想下雨一樣扑打在一崖之隔的匈奴本陣。

    慘叫聲此起彼伏,就連射向山脊的箭雨都不由停頓。

    柴武一看戰法有效,當即命輕騎第四隊遠程壓制,自己則帶著新來的平戎軍發起反攻。

    堅決的反攻很快肅清了崖上的匈奴人,由陳平調度過來的又一組輕騎千人也殺上了山脊,秦軍的陣勢更顯厚實。

    柴武喘了口氣:「拋檑木,丟火把,把匈奴的情況照出來!」

    上百隻火把高高飛起照亮崖下,每四五人推著一根一丈幾分長,以新鮮圓木為主體,卻在兩頭嵌入輪轂的檑木上脊,又推著它們,從防攀板的間隙退落!

    柴武連著丟下三十餘截檑木。沉重的圓木彈跳著滾動起來,劈頭蓋臉砸向匈奴,崖下的箭雨越發稀疏,秦人在對射一事上終於占到了主動。

    韓奇看崖上徹底沒有了他的麾下,氣哼哼吐一口氣,下令撤兵。

    匈奴像來時似的悄然退去,只丟下一地殘屍,戰事結束地毫無徵兆,說退便退。

    柴武難以置信地等了半天,果然再見不到更多的匈奴,這才後怕地坐倒在地上。


    「通情令台。夜戰一個半時辰,匈奴退兵,東塬繼續布防探查,防備匈奴去而復返。」

    這一場戰鬥……終於結束了。

    傷亡統計至今也沒有出來,雙方自雞鳴戰起,歷一個半時辰,至日出半刻,天色大亮方才止歇。

    戰場上鋪滿了狼牙碎羽,殘屍斷臂,到處都是暗紫色乾巴巴的血跡,擋箭板幾乎全部推倒,就連防攀板和矮帳都被飛箭壓垮近半。

    柴武就坐在戰場中央的一塊方石上睡著了,他麾下的戰士也橫七豎八躺倒了一地,和死人一樣,身上沾滿了鮮血和泥濘。

    可是柴武睡得,李恪卻睡不得。哨樓的瞭望來報,冰塞以南三里發現萬騎緩緩而離,共數出小旗十面,也就是說,昨夜除了東塬一戰,還有上萬人窺伺在冰塞的旁邊,隨時準備與攻打東塬的敵軍相互策應。

    示敵以弱,兩面夾攻,奇兵突起……

    看來去年一年,這些匈奴將領從蒙恬手上學到了許多,現在卻一一都報應在了李恪身上。

    李恪鬱悶地甩了甩腦袋,確認各處敵情皆散,便又將警戒級別調回二級。陳平替了兩支尊養半夜的生力軍駐防東塬,民夫也隨他們上去,清理戰場,清點死傷,救助傷員,還要把那些被損毀的構築物拆了,重新搭建更新更好的擺置,以備再戰。

    「你說今日,頭曼會在何時出現?」李恪突然問扶蘇。

    扶蘇呆了一呆,緩緩搖頭。

    「算了,去睡吧。」李恪抻了個懶腰下來高台,正要回帥帳休息。

    扶蘇突然從台上探出腦袋:「恪,你說今日會是日襲,還是夜襲?」

    「誰曉得呢?」

    ……

    匈奴圍城的第三日在平靜中漸向終點。

    頭曼組織了第二場夜襲,不過方向是西塬。那裡的地勢比東塬差得多,匈奴只以兩三千人佯攻一番便散了回去,顯然也從未在西塬戰事當中抱有期待。

    然後,第四日,四月初七。

    今日草原暴雨,大雨如雨點傾盆而下,連天接地地下了整整小半個時辰。

    下雨的時間雖說不長,但草原卻變得鬆軟泥濘,再不適合大型機關通行來回。

    頭曼造好了雲梯馬道,卻苦於無法運上戰場。

    於是,第四日在雨和陽光交錯之間,第一次真正沒有廝殺之事。

    在戰場的邊緣,李恪又看到牧民半死不活地遊蕩。相比於頭曼剛接走全部牧民時,男女老幼俱在列中,這次遊蕩出來的牧民以年長無力者為主,還有少量斷了手腳,形影相弔的癃人。

    李恪猜測,頭曼大概是正式放棄了短時間內擊敗李恪的打算,為了節約軍糧,這才開始驅逐牧民中最無用的老人和癃人。

    只是……這兩個數量放在十幾萬牧民當中能有多少?

    人是李恪放出去的,所以他很輕易就可以算出來,這兩類人總數不足一萬。

    只驅逐他們,除了給頭曼的額頭烙下一個薄情寡義的名頭,事實上對於節約軍糧全無益處。

    「你還剩多少糧食可以糟踐?」李恪笑眯眯自言自語,「若是扔不夠用,下一次你又準備驅逐哪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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