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當楊星的意志就是天地的意志時，人類，和種靈空間裡的奶牛有何不同？

    一念生，一念死，一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福至心靈，楊星緩緩閉上眼睛，順著因果線窺得了一瞬間未來的樣貌。

    三幅畫面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里。

    第一幅是一顆美麗繁榮的地球，秩序與善良並存，充滿著健康活力。

    第二幅是一顆死寂的地球，地面上滿是漆黑的廢墟和焦臭的屍體，沒有任何一隻活物。

    第三幅是一顆墮落的地球，所有的生物都沉浸在粉紅色的肉慾之中，他們與一切可以交配的動物媾和，道德法律都失去了意義，只有性才是唯一的追求，這是一個墮落扭曲的世界。

    睜開眼睛，楊星清楚的知道，剛剛，自己就站在三岔路的路口上。

    自己的選擇，會決定這顆星球的未來，還好，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心有餘悸的楊星退出了種靈空間，外界的肉身依然保持著閉目冥思的姿勢，時間才剛剛過去幾十秒。

    張開雙眼，楊星走出小菜園，任由夏日的陽光照曬在身上，這才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

    他是頭一次清楚的體驗到因果之力。

    若是一步錯，則步步錯，最終走向一條悲劇的道路。

    幸好，自己避免了這錯誤的一步……

    身後的小菜園裡傳來了雞飛狗跳的吵鬧聲，小孩子刺耳的尖笑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以往覺得尖利的噪音此時卻像是天籟。

    艾米麗瘋瘋癲癲的跑過來，一把抱住楊星的大腿。

    「啊哈哈，叔叔來陪我們玩。」

    她身後，雪糕，青鳳，三隻小雞都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最近他已經很少陪它們玩了。

    「好，叔叔陪你們玩。」楊星笑著捏捏艾米麗的臉蛋，加入了這一場雞飛狗跳的幼稚遊戲中……

    …………

    中央國術館，劍閣。

    武殷盤坐在楊星對面，輕抿杯中的【啟靈茶】。

    「這次找你來，是因為我們追查到了上次無面者背後勢力的線索，估計你會對此有興趣。」

    楊星聽得眼睛一亮，無面者雖然已經死了，但若是不把她背後的勢力連根拔起，說不定哪一天又會捲土重來。

    「您說。」

    「無面者擁有許多層身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暗網的表決者，其次她還是【光芒黎明】首領的女兒，當年圍剿戰役中，她中了瑞木霜一記紅蓮勁，我們都以為她死定了，沒想到她不但沒死，居然晉級到戰役級，還在暗中潛伏了這麼多年。這等心性，若不是你誤打誤撞這次擊斃了她，今後絕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暗網表決者？」楊星皺起了眉頭，【光芒黎明】他知道，全員被做成京觀的悲慘組織，只是沒想到會有漏網之魚，但暗網這組織是真沒聽過。

    「暗網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地下組織，主要活躍在發展中地區，全球成員估計有好幾百萬人，唔……說它是一個組織有點不準確，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鬆散的地下聯盟，或者說工會。」

    點點頭，楊星大概理解了暗網在這個世界所扮演的角色。

    「是不是有點類似於傭兵工會？」

    武殷：「有點像，但暗網的組織架構更加的嚴密，對底層成員的掌控力也較強。」

    楊星：「那這個表決者和暗網是什麼關係？」

    武殷：「表決者是暗網的最高層級，每一個表決者都擁有自己的勢力，他們互不隸屬，也沒有上下級關係，但暗網的所有決策都是由他們表決產生的，所以被叫做表決者。」

    「這次我調查到的就是無面者的勢力，但似乎正在被其他表決者瓜分，所以我想要外勤部出動一次，給他們一點血的教訓。」

    武殷的眼中無盡的寒芒忽生忽滅，楊星聽到他劍鞘里的寶劍有一絲興奮的淸鳴。

    但很快，劍鞘里的顫動和鳴叫黯淡下去，武殷嘆了一口氣：「我要鎮守帝都，不能輕動，所以這次行動由瑞木霜帶隊，五個戰役，三十七個戰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

    「有！」楊星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知道還好，知道了還不親手去把無面者的勢力連根拔起，那估計以後都會是一個心結。

    上次的襲擊事件那麼多犧牲的戰士，總要有人去給他們一個交代。

    「什麼時候出發？」楊星已經迫不及待了。

    「情報工作還沒完成，估計還要幾周，你不用著急。」

    武殷笑著喝了口茶，讚嘆道：「你這【啟靈茶】真是神物，好喝不說，還能通智明竅，這一個月我破了兩個小關卡，說不定有生之年我能看到更高處的景色……」

    武殷嚮往的看著天空，許久才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走神了，這次的任務加上你就有六個戰役級，相信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回去準備一下，隨時等候出發的通知。」

    「是，我知道了。」楊星點點頭，站起來就準備離開。

    忽然武殷攔住了他：「等等，把你額頭上的頭髮撈起來我看看！」

    楊星眨眨眼睛，心想果然還是瞞不住，認命的撈起劉海，露出嬌艷的【桃花印】。

    「靈紋！居然是靈紋！你小子厲害啊！」武殷仔細打量了楊星的額頭，猛的一拍他的腦袋。

    「呃……武老師，什麼是靈紋？」楊星摸摸被拍得生疼的後腦勺，好奇問。

    「你這種新晉戰役不知道也正常，靈紋是老牌戰役的重要標誌，代表一個戰役級對自身的功法理解到了一個玄妙的程度，再結合自己的執念意志，這些虛幻的東西會在肉身上表現出一些特殊的物理現象，這就是靈紋。所以你要是看到一個有靈紋的戰役級，絕對要小心，因為稍不注意你就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說到這裡，武殷微微一笑：「我也有靈紋，你猜猜在哪？」

    楊星摸摸下巴，繞著武殷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直到看見武殷似笑非笑的瞳孔中，無盡的寒芒忽生忽滅，楊星才猛的一錘手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