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不再搭理，她感覺最近李果變了。

    之前的她謙虛，好學，對虞悅的態度也是崇拜，但最近明顯不是這樣，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虞悅沒有收到席重的回覆，她上樓去了一趟企劃部，提醒錢度，「九月開學季你的方案儘快想出來。」

    錢度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虞悅回到桌前蹲下研究那個微型竊聽器，猜想誰會這麼幹？

    中越蒸蒸日上，樹敵不少，但這種方式過於低級。

    除了霍家，虞悅都想不出什麼人。

    「地上有吃的？」霍澍故意調侃。

    虞悅起猛後撞到桌子，磕到腦袋硬生生磕出淚來。

    她從桌子下面鑽出來，揉了揉頭，「東西掉在地上了。」

    霍澍走過來，檢查她腦袋有沒有事兒。

    虞悅攔住，「沒事。」

    霍澍笑，「怕你傻了，我們中越就失去了一個人才。」

    確定虞悅沒事霍澍就要下樓。

    虞悅叫他，「現在是上班時間，您要去哪裡？」

    霍澍，「去接梁遠博。」

    這人在香港待了幾天就待不下去，一溜煙跑回來，非要他去接機，霍澍罵他，「你在香港被打殘廢了？自己回不來？」

    梁遠博委屈道：「這個地方越靠上越牛逼，而且上流社會的八卦簡直太刺激了。」

    霍澍哦了一聲。

    梁遠博，「要是想知道來接爸爸。」

    霍澍冷哼，「你不想活早說。」

    虞悅通知他，「今晚有個慈善晚會。」

    「知道了。」

    霍澍離開後，虞悅接起霍憑的電話。

    他已經約了虞悅好多次了。

    虞悅正好有事情想問他，便答應下來。

    霍憑笑出聲，「我去你們公司找你。」

    半個小時後，虞悅下樓。

    李果一眼就看到門口那輛跑車，心中一緊，接著看到虞悅坐了上去。

    她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

    那邊的人沒有給她回復。

    虞悅上去後，霍憑問：「名庭嗎？」

    「可以。」

    二人到了名庭，霍憑帶著她上樓，這次的店員看到虞悅齊聲道：「虞小姐好。」

    虞悅笑，這些人還真是會看眼色行事。

    包間裡，霍憑坐在她對面，告訴店員，「一壺龍井，一盤桂花糕。」

    他知道虞悅喜歡，也會投其所好。

    虞悅笑了笑不說話，等霍憑開口。

    他戴著眼鏡，隨意一抬，仿佛在心中上演千萬遍，「小悅你不必拘謹。」

    虞悅輕笑出聲，「我從哪裡看出我拘謹了？」

    茶水端上來，霍憑的手機響個不停，他不想被打擾，直接關機。

    他讓虞悅先品，「品品剛采的茶。」

    榕城的茶葉相當出名，名庭茶樓更是上乘。

    虞悅一品，滿意點頭，「確實不錯，不過我不是來和霍總喝茶的。」

    她直白戳穿他們之間的氛圍。

    霍憑也不在乎這點難堪，「你對我敵意不必這麼大，我從來都沒想過傷害你。」

    怪就怪在霍家都是兒子。

    霍澍真的對霍家沒有想法嗎？

    他不信。

    人都是貪心的。

    霍澍也是。

    虞悅纖細的手指拿起一塊兒桂花糕，咬了一口，「你不害我，那你會害霍澍嗎？」

    對面的人不回答。

    虞悅默默地吃東西。

    霍憑笑出聲，「虞悅，你有沒有想過霍澍只是利用你的才華？」

    外人不了解，只知道虞悅是霍澍的秘書，覺得虞悅的一切都是靠著霍澍。

    但很少有人知道，中越的很多方案都是虞悅提出來的。

    霍憑也是最近才知道。

    面前的這位姑娘不過二十幾歲，天賦無限，仿佛天生如此。

    如果能為他所用，霍澍相當於失去了核心武器。

    虞悅眼神冰冷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霍澍不需要利用我。」虞悅如實回答。

    霍憑簡直瞧不起人，他是太相信自己還是太不相信霍澍了？

    男人輕輕搖頭，似乎在感慨虞悅笨蛋，「你不懂男人的心思。」

    如果之前他不確定，那麼這幾天他幾乎可以確定，霍澍對虞悅不僅僅是陪伴，更多的是喜歡。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虞悅最煩男人繞圈子，「你有什麼話直說。」

    她不喜歡霍憑，假得很，相比起來她更喜歡霍久那個二傻子，有色心沒膽子。

    霍憑相當自信地說：「和我合作，霍氏的總裁夫人你來坐。」

    虞悅伸手掏了掏耳朵，輕哼出聲。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在乎你的那個位置？」

    什麼玩意？

    霍憑又道：「我可以幫你找到你的父親，解決虞傲珊，她手上應該有很多對你不利的信息吧。」

    虞悅火大，「我不在乎那些事情。」

    霍憑淡定喝茶，「我不信你會不在乎。」

    虞悅又拿起一塊兒點心，隨手捏碎，白色的碎渣落在桌子上，她笑，「霍憑，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嗯？」

    「狗急跳牆。」

    霍氏地產的動作一定很大，霍憑才會找她，無非是想讓她帶走中越的方案。

    可是同樣的方法用一次之後就沒用了。

    虞悅沒興趣聊下去，臨走的時候回頭，「你下次選人的時候眼光不要太差，或者笨手笨腳的。」

    霍憑眉頭擰成川字，「你什麼意思？」

    虞悅微微一笑，故意炫耀，「下次用個好牌子的竊聽器，還有，一個前台在中越翻不出什麼浪花。」

    她走出茶室，心滿意足。

    霍憑握緊拳頭，她才二十幾歲就如此沉穩，陳開心鬥不過她，霍蓮鬥不過她，究竟是她們太笨了，還是虞悅永遠可以迎刃而解？

    虞悅回到公司，敲了敲前台桌子，「李果，來一下人事部。」

    李果正在錄入來訪記錄被這麼一叫嚇了一跳，「虞助有什麼事兒嗎？」

    她眼睛微紅像剛哭過一樣。

    虞悅，「拿最後的工資。」

    她聲音不大，但在中越工作的都是人精，不看也可以聽到。

    電梯裡二人都沒說話。

    李果緊張，「虞助這是什麼意思？」

    虞悅透過電梯裡的鏡子看她，「盜竊公司機密，你知道怎麼辦嗎？前有霍蓮後有你。」

    李果睜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虞悅怎麼知道的。

    電梯打開，虞悅讓她出來。

    李果站著不出去，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虞悅卡在電梯的地方，臉上沒有笑容，「出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人事部的人湊過來瞧一眼。

    李果搖頭，眼淚流出來，「虞助，我不能辭職。」

    她還有生病的要養呢。

    正好今天又幾個新人報到，包括詹子遇。

    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嚴肅的虞悅，她雖然長相妖孽，但大多時候都是笑盈盈。

    虞悅回頭，人事部的人紛紛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看著電梯裡的人，「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你只有這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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