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玄幻小說 > 天神荒蕪 > 第四百三十章一封長信1

    韓冰通過傳送陣回到了他原本生活的修靈世界,那個被毀滅後如同荒蕪大地的世界。

    而秦渼兒卻因他進傳送陣的瞬間,帶來的時空扭差,搞得快速度過了二十年。

    近兒這些年,她總傻傻的給一個人寫信,信的內容全是這麼多年對他的相思。

    可寫過無數封信給他,卻從沒勇氣寄出去。

    他怕打擾他的生活,也許他心早有所屬,或者被他人俘獲。

    可是,她想擺脫那不堪的過往,開始新生,所以不停的在電腦上寫著,又刪除;或者在稿子上寫著,又撕毀。

    現在,她才知道這份埋藏了二十年的感情有多厚重,就像火山爆發般讓她不知所措——儘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了這麼二十年。

    這兩天,她發現那個收信人從二十七號五點就仿佛消失了,便窩在家裡不停的大哭。

    雖然她知道,不能讓任何人知曉自己的想法和弱點,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份積壓的情感整整二十年,讓她崩潰得哭了兩天。

    黑暗的房間中,只有電腦屏幕亮著。只因她害怕任何人闖入而看到她淚流不止的臉頰——因淚流不止,臉頰已被淚水腐蝕得乾裂,讓她感到疼痛。

    可這次,她想寫完這封最長情的告白,便徹底的一走了之,不再想他,不再努力想要變得成為那個能配得上他的那人來。

    在一個地方等久了,又有什麼用。也許如瘋神所說,"你喜歡的人,已經同別人睡了。"

    電腦屏幕上字字刺心,還好,她知道,就算曾經深埋心底的他不看,而昨兒通電話的小莫會看,如小莫說,不想寫了,就換個話題從新開始。

    可,有些心結,不是該自我梳理嗎?

    只見寬寬的電腦屏幕上信的內容如下,同這麼多年她寫給他的信的內容差不多一致。

    謝澤波:

    這些年你還好嗎?

    你過得好嗎?

    這麼多年你過得快樂嗎?

    你有想過我嗎?

    16年1月,看到綿竹微友圈推送的新聞,我才出門進城。呵呵,我好傻。

    也許你不知道,在這個社會上,有一類人,為了社會安穩,默默付出了所有年少時光和青春年華。

    當然,愛情是他們永不可及的昂貴奢侈品。

    他們付出了所有,到最後,卻找不到今生的歸屬。

    因經歷了太多風風雨雨,因看透了人世冷暖,他們更期盼能有一個溫暖的港灣可以棲息,可某一時刻,他們不知道哪裡才算安全之地。

    也許,他們只想挽回一個人的心,不是嗎?

    或者他們只想回到原本的正軌,不負此生。

    就像我,一直不願結婚,到最後寧願把自己關閉在自己的世界中,跟一群不認識的朋友高談闊論。甚至還在老槐樹群里,跟蘭州大學的教授及家長們討論,「究竟要不要孩子上學。」

    那會兒,我也是腦殼打鐵,竟然說以後不要我的孩子上學——可是,我自己卻多麼想要去上學。

    可,我想上學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讓你當我陪讀。

    就像當年你去上學,都帶了陪讀一樣。

    我是不是企圖心很強?

    因為我想把錯過的時光都找回來。一剎而過的二十年,是不是太快了,快得我不知道怎麼同你分開了這麼多年。

    03年非典,你回來了,全城大搞衛生。

    衛生局每天拿一瓶消毒片去各家店裡發放,我就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打掃衛生,而我媽卻帶著店裡的小朋友們出去吃串串唱歌,好不快活。

    你回來那天,你大伯跟我說你的時候,我只聽到「陪讀」這個重點詞彙,心裡不爽了好幾天。

    乾媽也在吃飯前來跟我說,「謝波兒在對面請我們吃飯。」

    我默默聽著,不敢表露出一絲情緒來,深怕被她看穿了我的心思。那天她穿著她喜歡的橄欖綠運動套裝,看著我的眼睛說這話,臉上掛著某種笑意,仿佛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

    那會兒我好想乾媽主動說,帶我去看看你。

    可是她並未說。

    在她走後,我就生著悶氣,彆扭的坐在吧檯看著書,時不時透過玻璃門瞧著對面,以為會看到你們吃飯出來,想瞧瞧你究竟長什麼樣子——就像剛上初中那會兒,我第一時間好奇的想見到父母親給我洗腦教育里的你究竟是何模樣,總關注著你在哪班。

    不見本尊,又怎會知道王生華老師是給怎樣的學生輔導呢?

    甚至我在想,王生華老師給你當家庭教師時,帶去的所有試卷,是否都是我出的題和解的答案呢?

    以至於後來你認為我不用做數學作業,把我作業本拿給了你班的數學課代表李波兒。

    有時我在想,王老師有沒有在你面前提過我的名字,我想,他是有的。

    畢竟王老師是我最佩服的數學老師,我經常在爸爸面前如此說——思維靈活,認真負責。

    可03年卻並不像上學般如願,我並未見到你出來,仿佛你憑空消失了般。

    明明我目不轉睛的盯著舒心閣大門前的那幾輛車。

    那會兒我沒衝到對面問你話的勇氣——現在我也沒,畢竟什麼事兒不都應該男生主動嗎?要是表錯了情,多尷尬。

    加之有些錯過很遺憾,那會兒我有男朋友了,而你應該知道。

    就像我知道你有陪讀一樣。

    他是誰,你比我都了解吧。

    可你不知為何我放棄了找你,而出外逃避,因為我害怕見到你。

    我怕你不再是那個把所有目光都放在我身上的人。或者在你心裡,我也不值得你那樣對我了。

    所以我總想努力的成為當年的自己,讓你只在意我,可時光蹉跎,我已經累了。

    記得當時在伊藤洋華堂尋找人生真諦的我很是迷茫,一邊怨恨媽媽不讓我去昆明同喜歡的人簡單的生活,於是在他生日前夕,就一個人提著行李箱離家出走,去找他。

    當然,並未找到他,卻被何半路攔截拐了回來。

    那會兒在伊藤上班的時候,遇到了何,他在紫薇酒店的停車場看到了我,於是大家約著去水吧玩。

    對於省城一切都很新鮮的我來說,超級喜歡華美那棟大樓上掛著的大大的李湘的海報。

    於是,一月剛完,便聽了何的話兒,回家開了個美容美體美發的小店。

    我想我已經談過一次戀愛了,就跟你失之交臂了,於是大大方方帶著見了兩三次面的男朋友回了綿竹。

    可是,他卻太過風流,在我眼皮底下耍了好多女朋友,最氣憤的一次是同我表哥在一個歌城玩,我得到線報就叫三輪帶我去那歌城,一進門,便見他跟我表哥一人帶一個美女唱著歌。

    他更是過分,還給那個美女餵糖吃。

    我想不通,老娘每天累死累活賺錢,連穿的用的都是我為他安排,居然還背著我找其他女人,更何況是跟我表哥一起。

    我當時笑了笑,轉身就走。留下錯愕驚詫的他們繼續happy。

    不過等我送我媽媽回去後,我便去了王勇當時開的小酒吧,叫了好幾瓶酒,一邊在偌大的包間裡唱著歌,一邊一個人喝著酒,流著不值錢的眼淚。

    我們經常在那裡唱歌。

    因我媽喜歡唱歌玩,而我卻不怎麼喜歡,卻不得不叫上店裡的小朋友陪我媽。

    正巧那會兒,邱霍軍讓我買他自己住的那套小房子,只要兩萬多,據說裝修他花了很多錢。


    他裝得挺好的,也不怎麼住。

    我沒進去看過,但邱帶他去看了。

    我沒任何想法,因為我還沒同誰安家的準備。

    更何況我認為,就算安家,不應該是男人買給女人嗎?

    不應該是男人養女人嗎?

    加之何總是不知趣,經常帶女生在街上晃蕩,搞得賣水果,賣燒烤的都以為他是我媽兒子,當著我面說:「你兒子帶著你媳婦去前面歌廳耍了。」

    我真想說,操蛋的人生,操蛋的男人。

    不過我並沒有,因為我並不知道人的一生究竟要怎麼過。

    而跟他吵架,他總說我愛著別的男人,本來又不喜歡他。

    我真的覺得男生怎麼活得這麼見識短淺。

    愛,也要比較嗎?

    如果真這樣,那麼很抱歉,姐誰都不想愛。

    因為愛的第一個人起點高了,又讓誰來比較呢?

    那年何耍了一個女孩子,蠻漂亮的,不過那女孩子的男朋友跑店裡問我媽要錢。我媽給我打電話,她便跑了,留下我一個人對付五個小男生。

    我冷冷的跟他說,沒有。

    幾個男生跟我說,沒有就要把鋪子砸了。

    我氣憤的說:「如果把鋪子砸了,我讓你賠五萬。」

    他們天天來鬧事。

    我也不知道我哪裡來的勇氣,可我必須得保護我的財產安全,不是嗎?

    後來他們說,是因為我男朋友睡了他們誰的女朋友。

    我操,我還是受害人呢,還來問我要錢。

    後來為這事,我去了劍南春大酒店十四樓同十幾個男人坐在大長桌喝了幾杯酒,算是這件事了了。

    長長的桌子前,我的對面坐著田強,他盯著我,我也看著他。

    他們叫我叫他二哥,我叫了。

    他們跟田強說,我是最小的妹妹。

    他點頭說,知道了。

    昏暗的燈光下,貌似就我跟他歲數最小,而只有我一個女生。

    後來他們談什麼事兒,我沒聽清,我就好奇的看著田強,因為他也一直好奇的看著我。

    十點左右,他們要唱歌,我說了句,「那我回去了,店裡還要我回去鎖門。」

    田強很是傲慢,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轉身往裡面走,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跟他走。而我並未回頭的轉身出了包間門,一個人下樓走了。

    不過再也沒人來店裡惹是生非了。

    那時候我真的很鬱悶,為什麼他這麼愛搗蛋,總是給我惹是生非。

    難道不知道生活本就不容易嗎?

    後來廣漢的劉每周都會帶著兄弟開車來店裡看我,跟我媽說他要追我。

    可我媽跟他說,我有對象,不行。

    他並不放棄。

    那會兒,何還是耍女朋友,氣得我要死要活,於是跟著劉去了幾次ktv。

    他說他隔三四天來這邊一次,因為要請人吃喝玩樂一場,反正每次來,他都會來店裡看我。

    有一次喝得爛醉如泥的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群魔亂舞,正巧碰到了一個曾經的同學走了進來,那是李盼。

    我醉醺醺抬起頭,認出了他,便問他,「李盼,你知道李躍在哪兒嗎?」

    他說不知道,快速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劉跟他兄弟每次都帶著喝醉的我回到我們店裡,而我總吐得滿地都是。

    除了酒,仿佛我已找不到什麼可以麻痹自己。

    而何卻仿佛跟眾多美人一直有著關係,我也麻木得並不想管他,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強求的,都不是自己的。

    愛我的人,願意為我付出的人,便會好好的等我,珍惜我,不珍惜的,我為他哭死哭活也是枉然。

    可為何這些年,我總因你哭?

    傻不傻氣?

    那會兒跟我差不多大的劉說,帶我回廣漢,也別這麼辛苦開店了。

    但乾媽說,她要給我介紹個清華畢業的男生,韓乾爹的下屬。

    想起這,就想起韓月來。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女生。

    近兒我總想不通一些事兒,也不懂自己的未來究竟是什麼,可我只想好好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不行嗎?

    而目前發現,為什麼都覺得自己很可憐,對深愛過自己或者自己深愛過的人都能痛下狠手呢?

    為什麼要出口傷人呢?

    我怎麼看不到救命稻草呢?

    這個世界沒有大團圓嗎?

    張愛玲只能寫下《小團圓》,而生活又怎麼可能有大團圓呢?

    人生,畢竟都有舍有得。

    而今兒,我決定把寫給你的信,發給大家看,算是捨棄了嗎?

    是不是像《少年維特的煩惱》裡的情節?

    啊啊啊,我真傻。

    愛情的世界裡所謂的門當戶對,又有多少只是幻覺,或者是別人造勢而成的假象呢?就如同賈寶玉含玉而生的情節。

    不過父母為了子女籌劃,那是應該的,誰都想子女過得幸福快樂。而不是像我媽媽那般,一味的把我往土裡埋,只為了自己苟延殘喘的活著——她自認為的幸福,卻不是我要的生活。

    以前家裡有人跟我說,是她害死了我爸爸,我不信。

    可為何現在,我覺得她就是那樣呢,不僅害死了我爸爸,還一味的想害死我。

    不然為何要這樣對我,這麼多年都這樣對我呢。

    為何人性里有那般自私,為什麼,為什麼,誰可以告訴我。

    謝澤波,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麼自殺嗎?

    7月4號你站在那兒看著我,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蛛絲馬跡,對嗎?

    你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感情,就像我也只那樣盯著你一樣。

    為什麼父母要一起自殺,卻偏偏是父親死了,而母親還好好的活著折磨我?

    為什麼我父親臨死前,還給我進行洗腦教育,仿佛今生,我必須為你而努力,為你而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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