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自責地抓著頭髮，坐在肖染床邊。

    頭痛欲裂。

    不只是因為車禍撞到的傷口痛，還因為怕肖染不會原諒他而痛。

    下了一夜的暴雨突然停了。

    顧漠站在窗邊，想著自己這兩天的所做所為，想著肖染的怪異，想著應閔……

    是應閔的態度讓他確信肖染的罪行。

    他寧可相信一個朋友，也不去相信肖染。

    難怪媽媽會生氣地叫他自求多福。

    他竟然對心愛的女人動手。

    這是他第二次打她。

    他一直以為不會有第二次。

    傷口處的血管像要爆裂一樣，一下下跳動著，痛得他難受。

    他捂著頭，坐回床邊的椅子裡。

    「丫頭，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承認？你明明那麼善良，怎麼會殺人？」顧漠握住肖染的手，喃喃自問。

    不知道過了多久，肖染才睜開眼睛。

    一看到顧漠，她立刻坐直身體，後退，一臉戒備地瞪著他。

    顧漠伸出大掌，想要撫摸一下肖染蒼白的臉頰，卻在見到她恐懼地後退時停住。

    她竟然如此怕他！

    都怪他！

    「丫頭，告訴我，伯母不是你推下樓的。」顧漠充滿信任地看著肖染。

    肖染閃躲著顧漠的目光，背對著顧漠躲進被子裡，虛弱地問道：「我的孩子？」

    「對不起。」顧漠自責地說道。

    果然！

    還是失去了他！

    肖染悲痛地落淚。

    她對身後的顧漠說道：「出去！」

    「丫頭，我應該相信你。你不會殺死伯母。」顧漠把手放在肖染的肩頭，愧悔地說道。

    「人就是我推下樓的。我是兇手。」肖染平靜地回道。

    她該感謝顧漠在這一刻還能相信她嗎？

    可是有什麼用？

    孩子已經沒了。

    當手術室的燈光亮起時，她的雙眼被刺目的光芒刺激，突然便想起一切。

    應閔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控制了伯母的思維，也控制了她的心神，讓她對自己推伯母墜樓的事深信不已，讓她自責、痛苦、自覺罪孽深重，幾乎要自殺。

    應閔太可惡了！

    可是她雖然清楚這一切都跟應閔有關，都是她搞的鬼，卻沒辦法為自己開脫。

    顧漠的不信任也傷到她。

    如果他能有一點點信任，也不會中了應閔的詭計。

    想到他那無情的巴掌，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她沒有辦法原諒他！

    她也沒有勇氣再去堅持這份愛。

    「我知道你不是。丫頭，不要再說氣話。」顧漠掰過肖染的雙肩，看到她一臉的淚，心疼得哽咽。

    「不是氣話。顧漠，我們離婚吧。」肖染非常冷靜地說道。

    「不要！肖染，我知道你氣我動粗。」顧漠焦急地道歉，「我以後若再動手打你，你就砍掉我的手！」

    「我要離婚！」肖染冷靜地看著顧漠，沒有一點表情流露。

    看到肖染心死的目光，顧漠慌了。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害怕失去。

    「丫頭，不說氣話。」

    「我很認真。我是兇手。」肖染蒼白地笑了笑。

    蔣夫人雖然不是她親自推下樓，也與她有關。

    如果不是她嫁給顧漠，應閔不會嫉妒得設計害蔣夫人，蔣夫人還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