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悄悄地指向一點，夜很靜，在錶針的「嘀答」聲伴奏下，劇烈的喘息聲逐漸趨於平靜。

    肖染趴在顧漠身上，累得渾身無力。

    顧漠一下下摩挲著她的手臂，精眸里全是滿足的笑意，像只饜足的獵豹。

    「丫頭……」

    「嗯？」肖染打了個哈欠，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

    「睡吧。」顧漠見肖染困成這樣，便心疼地說道，「放過你。」

    「啥？」肖染不明白地睜開眼睛，看了眼顧漠。好睏！不只困，全身酸疼。她今晚被他拆開重組了不知道幾遍，骨頭都快散架了。「大叔難道還沒要夠？」

    「才三次。」顧漠頗有微辭。

    「已經很多了！好嗎？」肖染真怕顧漠再來一次。若再來一次，她一定會被拆成零件再也重組不了了。想著那恐怖的畫面，她就打了個冷顫。

    「看來真的累傻了。」顧漠笑著將肖染摟回懷中，「睡吧。」

    「我才沒傻！但是真的累。」肖染打了個哈欠便又繼續睡覺。

    顧漠一直睜著眼睛，欣賞著肖染的睡顏。

    跟依然在一起的時候，她剛動完手術沒幾個月，記得第一次要她，他格外小心，生怕弄疼她。後來的幾次，他也一直小心翼翼，輕輕地，唯恐碰碎她。

    所以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瘋狂。一夜三次竟然仍覺得不夠。

    肖染讓他打破許多紀錄。

    是因為她才是他命定的新娘？

    如果她不是肖鵬程的女兒該多好！

    那樣他就可以敞開懷抱接受她，盡情地愛她。

    現在，他不敢愛。

    一看到肖鵬程他就想起依然，就恨不得扒光對方偽善的外衣。

    顧漠收緊雙臂，仿佛害怕失去肖染一般，緊緊地，將她鎖在懷中：「丫頭，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睡夢中的肖染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

    肖染醒來時，看到顧漠正倚著床頭看資料，臉上架著一副奇醜無比的黑框眼鏡。她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大叔，幾點了？」

    「六點。還可以再睡一會兒。」顧漠摘下近視眼鏡摘，用力揉了一下眉心。

    「大叔，你一夜沒睡嗎？」肖染看出顧漠的疲憊，便關心地問道。

    「睡不著就起來查些資料。」顧漠淡淡地說道。把眼鏡重新戴好後，他叮囑道：「你再睡會兒，到點我喊你。」

    肖染爬到顧漠腿上，將黑框眼鏡摘下來，好奇地問道：「大叔，這副眼鏡好醜。你從哪兒買的？」

    顧漠聽到肖染的話，愣了一下，半天沒有回答。

    肖染從顧漠那僵硬的表情里猜出一二，便將眼鏡扔回他手中，翻身躺下。

    她早該知道蔣依然完全侵入顧漠的生活，點點滴滴，完全滲透。不知道哪裡還能找到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角落，沒有蔣依然存在的角落。

    顧漠把黑框眼鏡拿在手裡，表情複雜地看著肖染。

    這是他二十一歲的生日禮物，依然送的。記得當時他說別人都送他巧克力、鮮花、領帶、皮帶，她卻送他一副奇醜無比的眼鏡。依然笑著說：「我就是要把你打扮成醜八怪。這樣就沒人你送巧克力跟鮮花！」

    往事歷歷在目，仿佛依然還在他身邊，可是一伸手，她就變成泡沫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