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再醒過來，已經是隔天早上。

    顧漠摟著她，驚喜地說道：「丫頭，你終於醒了！」

    「外公呢？」肖染突然坐直身子，慌亂地問道。

    「先吃點東西！」顧漠給了岳父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去盛點粥。

    肖鵬程明白地立刻轉身，跑外屋去灶鍋里盛了一碗熬得很稠的小米粥，端過來，一邊吹著碗裡的熱氣，一邊笑著哄道：「心肝寶貝，你瞧這粥熬得多香！來，多吃點！」

    「我不想吃。爸，外公呢？」肖染悲傷地問道。

    「你外公已經安葬。您吃完早餐，爸帶你去拜祭。」肖鵬程坐到坑邊，拿起小勺舀了一口粥，遞到肖染唇邊。

    「我吃完粥，您就帶我去？」肖染沉痛地問道。

    「爸什麼時候騙過你？乖！快吃！」肖鵬程心痛地哄著女兒。她這幾天一直沒怎麼吃東西，昨天悲傷過度，昏迷不醒，可嚇壞他跟顧漠。

    還好有懂醫術的族人，幫忙給肖染開了些對胎兒無礙的安神草藥。顧漠撬開小染的嘴，硬把藥餵下去。看到她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他倆才放心地和衣眯了一會兒。

    也許是大山裡的草藥藥效好，肖染醒來後精神挺好，他總算放下一顆懸在半山腰的心。

    「我來餵小染吧。您這兩天也累壞了。」顧漠接過粥碗，體貼地餵著小染。

    肖鵬程感慨地坐在坑沿，看著顧漠跟小染。

    「顧漠，我把小染交給你了。你這輩子都不許像我一樣在外面胡來！妻子只有一個，失去後你後悔就晚了。」肖鵬程聲音沙啞地說道。

    他就是最真實的例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我有小染就足夠了！外面的女人哪一個能比得上小染？」顧漠鄭重地說道。

    「誰說沒有？琳達就比我美，比我能幹。」肖染抬起頭，淡漠地看了顧漠一眼。

    她雖然相信顧漠不會在外面風流，可是她並不贊同他的話。她並不是那種能讓人窒息的美女。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在我眼裡，誰也比不上你。」顧漠寵溺地看著肖染。

    聽到顧漠似告白的話，肖染的眼眶又濕了。

    她發現自己這兩天特別愛哭，都快水漫金山了。

    「我信！」肖染含著淚微笑。

    「心情好點了？」顧漠啄了啄肖染的眼瞼，寵溺地問道。

    「嗯。」肖染輕輕點了點頭，「雖然外公的死我仍然很悲傷，可是我還有你跟爸。」

    肖染一手拉著爸爸，一手拉著顧漠，眼裡盈盈著，點點叫做「幸福」的星盞。

    肖鵬程聲音沙啞地說道：「粥快涼了。快吃！」

    肖染點了一下頭：「吃完，您帶我去拜祭外公。」

    顧漠輕輕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一點淡得幾不可見的笑。

    他就知道他的丫頭是棵堅強的蒲葦，不會輕易被悲傷打垮。

    他把她安置在腿上，一勺勺餵著肖染，直到看她撐得再也咽不下去，他才罷休。

    「爸。我吃飽了。」肖染跳下顧漠的腿，目光堅定地說道。

    「外面在下雪，穿暖和點！」肖鵬程寵溺地叮囑著肖染。

    顧漠沒等肖鵬程提醒時，已經將裘皮大衣取過來，給她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