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黑河的路上，肖染一直沉默不語，時而焦急地拉過顧漠的手腕看一下時間，時而雙手合十為親人禱告。

    「睡一會兒。」顧漠把她摟進懷裡，心疼地說道。「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黑河。」

    「顧漠，外公一定能挺過來。對不對？」肖染忐忑地揪緊顧漠胸前的衣領，求證似地看著顧漠的酷臉。

    「一定會的！」顧漠沉穩的笑容帶給肖染一絲安定，她窩在他懷裡，在不安與焦灼中度過了剩下的兩個小時。

    下了飛機，肖染便急忙打開手機查看微信。

    卓烈：小染，別急。慢慢趕路。

    只有一條簡單的消息。

    肖染抬起頭看著顧漠，不安地問道：「顧漠，卓烈是什麼意思？」

    顧漠環住肖染的肩膀，安慰地笑了笑：「他肯定猜到你有多著急，怕你急著趕路出事，所以發消息囑咐你。應該沒事。」

    肖染把臉擱在顧漠的胸口，心情沉重地說道：「也許吧。對了，爸回a市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外公搶救的事。」

    顧漠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丫頭，太晚了。咱們先趕去醫院看看情況。如果外公情況危急你再給爸留言。明天他起床看到會跟咱們聯繫。」

    「嗯。還是你考慮得周到。爸是因為公司有急事才趕回去，如果外公沒事，就不驚擾他了。」肖染讚許地點頭。

    「聰明的丫頭！」顧漠揉了揉肖染的頭髮，寵溺地笑道。

    「你這是在誇你自己嗎？」肖染的臉上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

    「被你看出來了。」顧漠尷尬地咧了一下嘴。在肖染得意的目光注視下攔了一輛出租車。

    坐在車裡，肖染不安地看著外面只有幾盞路燈的夜色，緊張地絞著十指。

    顧漠拉過肖染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相信我，外公一定不會有事。卓烈應在外公平安後累得睡著了，所以沒再發消息給咱們。」

    「你分析的挺有道理。現在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肖染用力點了一下頭。

    顧漠把肖染拉進懷裡，一下下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頂。他的撫觸奇蹟般地安撫了肖染的焦急，她終於平靜下來。

    顧漠緊繃著一張酷臉，充滿擔憂地看著窗外。

    卓烈那一條簡短的消息應該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不喜，不悲，

    裡面卻藏著玄機。

    按照常理，如果外公平安，他的第一條消息一定會是向他們報平安。

    而他沒有那麼做，那麼極有可能的真相就是——外公還在搶救，或者已經過去。

    顧漠沉重地閉上眼睛，在心裡祈禱，希望外公無恙。

    當出租車停在醫院院裡，他緩緩推開車門，把肖染抱出去。

    出租車在顧漠身後拐個彎消失不見，只剩下黑夜裡兩個落寞的背影。

    肖染見顧漠沒有動彈，趕緊扯了扯他的衣服：「顧漠？」

    「我給卓烈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兒。」顧漠輕輕將肖染放在地上，掏出手機說道。

    「不會還在急救吧？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肖染怪異地看了一下顧漠。這個時候，卓烈肯定在病房照顧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