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鵬程在被女兒掛斷電話後，胸口一陣悶痛。他用手捂著左胸，難受地垂下眼眸。他的寶貝女兒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楊月娟抱怨地說道：「好歹你也疼了小染十八年，你說她怎麼能對你這種態度？現在嫁得那麼好，她竟然還恨你，一點兒都不幫你。真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閉嘴！」肖鵬程不悅地吼道。在他的心裡，誰也比不上小染重要。把她當成禮物送出去，實在是迫於無奈。當年的他以為人心都是貪婪的，拿錢了事，沒想到顧漠卻執意要讓撞人者接受法律制裁。他自然不肯，買通關係銷毀了車禍路段的監控錄相，聲稱汽車被盜，還拿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他用盡各種手段抹掉車禍逃逸的證據，所以顧漠恨不得他死。他的確欠了顧漠一個公道，一條人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種了什麼樣的因收什麼樣的果，所以他才會狠下心把女兒送給顧漠。只希望女兒的魅力足夠大，當顧漠知道真相時，已經愛到不能自拔，狠不下心傷害小染。這是他一個做父親的私心。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小染能快快樂樂地生活，能有一個比他還強大的男人保護。

    「我說錯什麼了嗎？她嫁給顧漠竟然也不幫你說話。她只要跟顧漠求個情，放咱們一馬，工廠就能恢復銷售跟生產。」楊月娟越說越心疼。「顧漠太狠了，他先把咱們養肥了，再讓合作醫院與代理商撤銷全部訂單。我們前期投入巨大的科研經費不但沒賺回來，產品還滯銷。你說小染的心是鐵做的嗎？她就真能瞅著咱們的產品因為過期而一批批銷毀。你不知道我早上去銷毀那批抗生素時心裡有多疼，那銷毀的不是藥，都是錢啊！你半生的心血都在這個藥廠里，我看著就心疼。」

    「這事不怪小染。月絹，不要說了！」肖鵬程嚴厲地斥責著妻子。

    「為什麼不怪小染？當年要不是她……」楊月娟生氣地咬緊牙根，想要指責肖染，卻被肖鵬程打斷。

    「閉嘴！」肖鵬程怒吼，「當年的事不許你提一個字！人是我撞的，車是我開的，顧漠有恨就讓他沖我來！」

    楊月娟恨不得拿個東西敲昏肖鵬程：「好！我閉嘴！我再也不會說小染一句壞話。她是你的心肝寶貝，我們娘倆算什麼？」

    肖鵬程自知剛才有些過火，便放柔了聲音：「月娟，你跟小洛也是我的家人，只是小染打小沒媽，我自然有些偏心，可是我能疼她多久？她那麼恨我，怕是想疼也沒機會了。」

    「那也沒見你對我們娘倆多好。」楊月娟委屈地掉著眼淚。

    「我這不是病著嗎？等我出院，我帶你跟小洛去杜拜滑雪。」肖鵬程哄著楊月娟。

    「小染去過的地方，我們才不稀罕。」楊月娟坐在病床邊，背對著肖鵬程，哽咽失聲。「你就知道敷衍我們娘倆。」

    「那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肖鵬程扭過楊月娟的身子，充滿歉意地哄著對方。

    「我要去巴黎！」

    「好。我帶你們去巴黎，你想買什麼買什麼。」